俞紹寧準備的名單,隻有三個人,這說明這三個人是俞紹寧深思熟慮過的,否則以他二十年在警屆的人脈,三十、三百個人,他都能列出名單來。
馬晨是個麵向有些滄桑的青年人,胡子拉碴的樣子顯得有點兒髒,完全是一個不修邊幅的糙老爺們形象,不過夏天能從他的眼神裏,看到那深藏的桀驁和警惕。
“找我什麼事?”馬晨一邊吃著烤串,喝著啤酒,一邊不動聲色地低聲問道。
“因為發展的需要,我需要一批人幫我,將來是戰友還是手下,看你的能力運氣,有沒有興趣?”夏天也吃著烤串說道。
馬晨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夏天,說道:“這麼幹脆,看來老板很有信心啊……戰友是什麼待遇?手下又是什麼待遇?”
夏天不動聲色地說道:“手下的話,不好說,你要是能在我手下站穩腳跟,我覺得年薪一兩百萬沒問題。你要是能獨當一麵,年薪千萬沒問題。要是你能力不足,或者粗心大意搞砸了我的事,我一生氣幹掉你也不是不可能。”
馬晨頓時滿臉哭笑不得的表情。
馬晨當然不會被夏天的話給嚇到,他又不是小孩子,經曆的險情多了去了,但是夏天第一次見麵就這麼直截了當的說這種話,至少也讓馬晨明白了夏天的個性——直接果斷,不留情麵。
但是,說心裏話,馬晨是喜歡跟這樣的人合作的,因為一般來說,這樣的人喜歡把一切事情都攤開在桌麵上說,而不是暗地裏下手陰人,或者是不喜歡,或者不屑,反正這樣的人相對來說,光明磊落一些。
“至於戰友嘛,”夏天咽下嘴裏的烤肉,說道:“這個你可以參考公司股東。”
馬晨頓時眼睛一亮,要是這樣的話,這活還是能幹的。
夏天灌了一口啤酒,說道:“你以前幹嘛的?擅長幹什麼?”
馬晨略略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我從警校還沒畢業,就參加了一個臥底計劃,五年以後搗毀了犯罪團夥,我才恢複身份,為了保護我,就調到鷺島來了……至於擅長什麼,其實我也不清楚。”
說到這裏,馬晨苦笑了一下。
可不是嗎,好好的警校生,前途大好,結果被選去做臥底,而且一做就是五年,那不用說肯定沾染了一身的社團作風和習氣。甚至玩的太深入了,連性格也會變得扭曲,很多做臥底的,時間久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好人還是壞人了,甚至很享受當壞人的感覺,甚至脫離關係,徹底黑化的。
這樣的例子太多了,所以一般情況下,臥底都不會讓做太久,免得把好好的人給毀了。
不過顯然,馬晨是個例外,這家夥一幹就是五年,而且現在看起來也不像是個警察。
夏天想了想,忽然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主意。
“如果以後都不做警察了,你介意嗎?”夏天問道。
“什麼意思?能不能多說一點?”馬晨頓時有點兒緊張。
夏天想了想,既然馬晨對自己這麼坦誠,連做過五年臥底這樣會出人命的隱私,都說了出來,那麼他也不好再藏著掖著嘛。
於是夏天說道:“之前我布置了一個棋子,讓他去組織鷺島這邊的社團,這人做的其實還是不錯的,但是後來他被人收買了,準備跟我作對,所以我幹掉了他,順便讓你們林局長組織了全城大掃蕩。”
說到這裏,夏天住了口,不過馬晨已經明白夏天的意思了。
夏天見馬晨黑黑的臉色,忍不住笑道:“又不是命令你,不想幹就直說,有什麼大不了的事兒,你急什麼?”
馬晨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我先說一下我的設想,”夏天低聲說道:“還是應該有人幫我把社團給統一起來,就算不統一全部,至少也搞下來三分之一,我倒沒興趣玩黑的,主要是為了做事方便,單一的手段是幹不成大事的,這個你肯定懂。”
“所以,你這個不是臥底,是長期的?”馬晨說道。
“是長期的,不過我希望是正規的公司化操作,洗白了的,而不是打打殺殺收保護費的那種見不得人的玩意兒,真正的髒活你自己安排人去幹,你應該知道怎麼操作,不過歸根結底還是灰色,隻是讓人抓不住把柄而已,並不是真的不幹壞事,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麼職業榮譽感了……不過,我需要增加對一個城市深層次的了解和控製力度,所以這個事情必須要有人來做,你不過,我會找別人。”夏天說道:“怎麼樣,有興趣嗎?”
馬晨盯著夏天看了一會兒,才說道:“增加對一個城市深層次的了解和控製力度,我喜歡這句話,那麼,我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