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劍小天仿佛神經過敏一般,劍不離手,稍有風吹草動便警覺萬分,真是性情大變,身周時不時會有黑色的真氣逸散在體表,整個人看上去詭異萬分,大概是剛剛入魔,還不能自如的控製體內的力量。難道要想如軒魄那等修為才可以在外表和性格上退除魔性,起碼看起來和正常人一樣?
走官道也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順利,接連遇到了幾波來犯者,修為都不是很高,憑他們的確可以輕鬆打退,問題便出在劍小天身上,一旦見血,就變得凶殘嗜殺,不致人死命決不離開,每次都是阿夜和劉啟天聯手按住他,才能在對方的援兵趕來之前脫離戰團,每次都讓眾人頭痛不已,劍小天的情緒實在是太難平靜下來。
葉可兒也消除了一開始的那種成見,轉而有種憐惜的感覺。隻覺這少年年紀輕輕便被迫入魔,承擔了這麼多的責任,修為愈高,臉色愈見憔悴蒼白,便是魔又怎麼樣?便是嗜殺凶殘又怎麼樣?對待朋友,他還是一如往常般平和,僅此就足夠了,葉可兒更不希望劍小天變成一個做什麼也思前想後,考慮是否與道義相合的古板教條。
想通了這一節,葉可兒麵對劍小天的表情就十分自然了——當然,是過去的那種自然,在其他人看來還是極不舒服,他們已經接受了蘇藍柯,更有個蘇珊在等著,葉可兒跟他們一起的時間是最短的,如何能讓他們一時之間接受?先前在黃泉地,患難之中,對每個人都應該照顧到,此時涉及到許多事情,眾人就不得不考慮很多了,看向葉可兒的目光也怪異很多。
行走官道幾日,眾人又回到了山野小路上,官道雖然可以及時發現追兵,但是如果一旦被包圍,那麼想要逃脫也是極難,目標太過明顯了。在山野林中,打不過便逃,他們還有雪玥這個秘密武器,總不至於逃也逃不開。
又是一個無月的夜晚,這幾日來,難得有晴天。
這對劉啟天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天晴與否,跟他的心情完全沒有什麼關係。正和阿夜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聊著最近幾次戰鬥中的收獲和成長。阿夜終於也認識到了劉啟天修為進步的恐怖速度,幾乎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成長著,不過幾天而已,便要突破七階境界了。
葉可兒和劍小天在一邊默默的坐著,劍小天好似睡著了,葉可兒時不時給劍小天遞上烤肉,劍小天搖搖頭說不要,葉可兒收回來,過一會兒又遞上去,劍小天再說不要。兩人這樣來回,誰也不覺厭煩。李可伊插不上嘴,早早睡覺了,枕在劉啟天的腿上。
夜涼如水,劉啟天和阿夜終於也支撐不住,上下眼皮在打架了。
不過幾分鍾的時間,都相繼睡去,隻有劍小天仍然盤膝坐著。經過雲駱和菱茗那麼一提,的確對入魔這件事情不再耿耿於懷了,這幾日來,遇到陣仗卻是也能感覺到自己心神的變化,那是一種激動和興奮的感覺。體內真氣除了顏色的變化,更是感覺到了壯大,便是不運轉,也能感覺到真氣的躁動,經常不受控製,想是因為初次轉變的原因。
劍小天睡不著,如今在他的腦中已經沒有什麼該殺不該殺的想法了,總之,如果自己不出手,便是橫死的下場,如果饒過他們,那便是無休無止的糾纏,上千萬的賞金,烈炎門等幾個大門派所許諾的人情……這該是多大的誘惑?
就這麼胡思亂想到自己也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劍小天聽到了一絲響動,立刻警覺起來。凝神傾聽。
漸漸地,劍小天嘴角浮現一絲冷笑,不過是個菜鳥殺手而已,雖然氣息隱藏的很好,不過腳步聲在他聽來還是太重了。劍小天並沒有想要驚動劉啟天他們的意思……
月落雷華閃出鞘閃爍的光芒照亮了這片空地,劍小天的禦劍術更加純熟了,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劃過劍小天背後三尺處。一個人的人影立時閃現出來,手中尚且舉著一把匕首,臉上驚駭之色畢露。月落雷華閃已經透胸而過,在他的胸口留下一個血洞,那人的身體仍然僵直地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