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那天,雖然沒有完成最後的訂婚儀式,雖然當時他丟下她離去,可是他們還是舉行了訂婚儀式不是嗎?她還是他名義上的未婚妻,這是誰都不能改變的事實不是嗎?
流月晨一怔,無法置信的轉過頭,然後他看到金臨陌漆黑的眸子,黯淡無光的眸子,眼底寫滿心痛、陰鬱和悔恨!
[我和她……]。金臨陌忽然聲音一哽,在此起彼伏的海浪聲中脆弱得像泡沫。[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兩年前是我錯了,我不應該總是冷落她,傷害她,三番四次的想置她於死地。甚至,在訂婚典禮上丟下她走掉,讓她出了車禍,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兩年前是我錯了……是我錯了……晨你告訴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彌補那個過錯……告訴我……要怎麼做……]。
冰涼的淚珠從眼睛溢出,滑蒼白的臉頰,順美尖銷的下頦流下,滴落在手機屏幕上,模糊了照片中的身影。
[陌……]。聽著他疼痛脆弱的聲音,流月晨也變得疼痛脆弱起來。
他把日光瞥向金臨陌的手機,屏幕已經被眼淚模糊,他看的不是很清晰,隻是隱約可以看見,女孩在田野張開雙臂幸福的笑著,她的笑容極度溫暖,隻是看一眼,就能暖透他心底。
那是極度純淨透明的女孩子,像天使一樣純淨美麗的女孩。
金臨陌的眼睛暗淡,灰蒙蒙的沒有一絲光亮,眼眸空洞無神,好似透過照片望向很遠的地方……
[陌……]。風吹過,流月晨隨著風飄向遠方。
躺在西邊地平線的太陽,也漸漸隱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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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很幹淨,清冷的燈光,冷豔的線條,專門對應的的是一個很大的落地窗陽光,窗戶繁星點點,陽光上種著許多爭奇鬥豔的花。
穿著藍白條紋病服的金臨陌背著落地窗坐在靠椅上,他手他手拿著一本厚厚的本子,燈光將他尖削俊朗的麵龐勾上一層如死人的白。
他翻著書頁,正在聚精會神的看著筆記本裏麵的內容,眼眶不停的有眼淚溢出,心髒仿佛被利器刨開,痛得連呼吸都快忘記了。
2009年7月9日。晴。
昨天被綁架了,直到今天才行過來。
我記得當時腦袋昏昏沉沉的,就在這個時候,響起了“嘎吱”的聲音,有人走了進來,又很快把門掩實了。
我聽到一陣淩亂的腳步聲。
然後“——嘩啦——”一聲,鹽水準確無誤的澆在了我的身上,將我從昏睡中潑醒。
腳板上的傷口觸碰到鹽水,立即針紮般的疼痛起來,像有無數嗜血的蟲子,正沿著傷口的地方,一口一口吞噬。連皮帶肉,每一口下去,都痛得要昏厥過去!
我困難地掀了掀眼瞼,卻看到一片漆黑。
哥哥,你在哪裏?為什麼還不來救我!這是我當時唯一的想法的。可是,現實是殘酷的,過了好久,心心想念的哥哥還是沒有來救我!
良久,我適應了黑暗,發現到站在麵前的幾個黑影正冷冷的打量著自己。我猛地想起今天早上一個人回家的途中,被人從身後打暈,接著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看了看四周,在灰蒙蒙中隱約可以看到整個倉庫的情況——四周淩亂的堆著木箱,廢舊的木馬和體育器材,從破舊的程度上看我知道這是一個已經廢掉的倉庫。
我,被人綁架了。
想叫,卻隻能發出“嗚嗚”的聲音——這時候我才發現嘴巴被堵住了,雙手雙腳也被捆綁了!
[要怎麼處置這丫頭?!]。
[葉姐說……]。
疼痛中,那幾個人悄聲說了什麼我聽不清楚,在我好不容易壓下那種痛楚的時候。有人按住我的胳膊,緊接著手腕被針頭一樣的東西刺破。
一陣酥麻的感覺過後,我的意識再度陷入了昏迷……
無邊無際的黑暗在耳邊沉澱,疲憊的沉浸黑暗中,如同失神的掉進了萬丈深淵……
好黑,腳下是深不可測的黑,四周也是深不可測的黑!不要,不要黑暗,不要到黑的地方,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哥哥,你在哪裏……救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