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妥買賣,兩人從千金方走出來,夕陽已燒紅半邊天。
七夜伸伸懶腰,問:“接下來去哪兒?”
肖遙沒有答話,半晌,囁嚅著說了一句“謝謝”。
七夜轉過身來,看著肖遙的囧樣,噗嗤一聲笑開,說道:“你真以為,找不到這些藥,我會把自己的人頭送給那個藥無缺?我這顆人頭起碼被押過五六次。”
肖遙被七夜摟著肩膀,本來不大自在,一聽這話,也跟著笑起來。
肖遙明白,千金方要追殺一個人,就算有九條命,也斷難逃脫,哪有七夜說得那麼輕鬆。
出駿業城,肖遙領著七夜徑直上了離山。
躺在離山最高的岩石上, 來自白芷江的風攜著江腥,吹過少年們的臉頰,熠熠星辰灑滿夜空。
肖遙枕著那把斷劍,問七夜:”你為什麼要來駿業城?為什麼想進招賢館?\"
七夜不假思索地回答:“我遇見過一個人,他跟我說,這個世界很大,你不能一輩子做白芷江上的一個流寇,你要站得更高。雄鷹隻有站在昆侖絕頂,才能俯瞰整個九州,才能振翅高飛萬裏,到任何它想到的地方去!”
“聽起來很豪邁。”肖遙的臉上帶著無比的向往。
“人活在世上,就要慷慨豪邁,記得以前有個很狂的劍客說,人生在世,要騎最快的馬,喝最烈的酒,使最鋒利的劍,睡最漂亮的女人。”
七夜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腦海裏浮現出了齋月姑娘的倩影,吞了一口唾沫,臉上明顯有一股興奮的潮紅。
肖遙露出有些尷尬的神色,顯然是對“睡漂亮的女人”這件事,沒什麼見地,隻好岔開話題:“你是不是突破開脈中境時間不久?”
七夜還沉醉在齋月的倩影裏,冷不丁地聽到這麼一句,茫然地應道:“是啊,怎麼了?”
肖遙點點頭,說:“這就對了,我看你內息不穩,武技稀鬆平常,隻是身體的機能比常人過硬,肯定是為了招賢館的考驗,強行破境。”
七夜唰地一下坐起來,連連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你怎麼知道的?你都沒開脈!”
肖遙白了他一眼,對七夜翻舊賬的毛病很不忿,指著腦袋說:“我說過了,多讀書。你啊,大難臨頭還不自知,開脈中境動手時要調動的內息是開脈初境的數倍,對身體來說是巨大的負荷,時間一長肯定會吃不消。”
七夜用懷疑的陽光上下打量著肖遙,顯然不大相信。
肖遙索性微閉雙眼,懶洋洋地說:“你每次動手的時候,是不是覺得自己渾身膨脹,真氣難以壓製,感覺身體下一刻就要爆炸?“
七夜細一回想,果然有些門道,心裏將信將疑,往肖遙跟前湊了湊,問:“那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
肖遙假裝睡著,隻是不理。
“有沒有嘛,肯定有的對不對?”七夜討好地問。
肖遙翻過身去,側著身子對著七夜。
“好,你就傲嬌吧,你個窮鬼,你就傲嬌,你忘了誰付的抄手錢嗎?”七夜恨恨地說。
肖遙不屑地說:“你以為我稀罕你那點錢嗎?你以為我吃碗抄手需要錢嗎?本少爺在祥記吃了那麼多東西,付過賬嗎?“
“出賣色相。”七夜不甘心地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