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田為之一空,再無可續的烈陽真氣,秦兮淡淡歎息一聲。
淚水在眼眶裏打轉,卻不是因為疼痛,肖遙早就明白,自己所有的嚐試都隻是徒勞。
肖遙比任何一個人都更希望進步,可是他的進取之路比任何一個人都要艱難。
或許這就是肖遙的命運,天生截脈的命運。
弋陽峰上,萬裏碧空,飄著朵朵白雲。這些白雲連在一起,像海裏翻滾著的銀色的浪花;有的幾層重疊著,像層戀疊峰的遠山;有的大小不一,像島中礁石上怒放的石花。
正午的太陽,如同在太空中熊熊燃燒的火焰,豪邁地燃燒著,向大地傾瀉著過量的光與熱。
整個大地都像快要燃燒起來,變得通亮。
可在肖遙眼裏,卻是一片寒冬。冰封雪地,山冷得顫抖,河凍得僵硬,空氣似乎凝固。
強忍住眼角的淚水,哪怕內心已經沮喪到極點,肖遙也不想讓別人看他的笑話。
就在這時,秦兮感到一股暖流從後背湧入,下意識的回頭去看,一個黑色的影子立在秦兮身後,冷冷地說:“專心一點。”
肖遙同樣感到身體一震,一股烈陽真氣經天府穴,過中府穴,越紫宮穴,向膻中穴急竄,來勢雖較之前秦兮的一掌之力要小,但正如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這一股真氣已然足夠!
肖遙慶幸秦兮那一掌之力還有大半的烈陽真氣徘徊在紫宮穴與靈墟穴間,來回遊走,後來的這一掌,卷攜著之前殘餘的烈陽之氣,以前所未有的剛猛氣勢向膻中位置的那道溝壑直衝過去!
機會來了!
就是現在!
肖遙的識海再一次發動,向整座弋陽峰攫取著力量......
弋陽峰頂,滿山的青草綠木瞬間枯黃,數十條靜流的溪水頃刻枯涸,一股無比濕冷的氣流拂過眾人的臉龐,原本幹裂的皮膚變得更加難受。
氣流的彙集速度遠遠超過之前,肖遙將識海對濕寒之氣的攫取力發揮到最大,甚至不去管如此洶湧的濕寒之氣會不會把自己的丹田氣海撐炸。
整個弋陽峰上,盤旋起一個無比巨大的漩渦,周邊的氣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瘋狂向正中彙聚。
弋陽峰,是離山的餘脈,險峻異常,草木蔥蘢,是招賢館的後山。而現在,整座弋陽峰的生機,都會化為肖遙丹田氣海中的一股真力。
神武台下,七夜怔怔地看著這一係列異變。
肖遙已經帶給過他不少的意外,一日開脈,一日破境,又莫名地進入招賢館。
可沒有一次是像現在這樣,讓他驚駭的。因為這一次,所有的意外,七夜都無法理解,甚至無法想象。
跟七夜一樣,台下的每一個人,丁一白、西門京、王洵......無一不在腦海重複著一個又一個問題。
那些翻湧著的氣流是什麼?
為什麼肖遙和武者的濕寒之氣完全不同?
為什麼肖遙看起來身上有兩種真氣在互相纏鬥?
沒有人能解釋,或許台上的秦兮都說不清楚怎麼回事。
沒有任何武學根基的肅正陽,一張黝黑冷峻的臉出現道道傷痕,滲出的血珠水分瞬間被吸收,留下點點紅痂,如崖間青鬆,屹立在神武台正中,離氣流交彙最近的位置,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