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禦、翼寒山又如何?”辰澈笑道。
“大都護請三思,樂騫與霜禦相比,是小巫見大巫,去了北岸無異於羊入虎口歐!“秦兮勸阻道。
肖遙也道:“大都護不可為我涉險!”
辰澈身子坐直,正色道:“我問你,旬陽城將士所中之毒你真有辦法解嗎?”
肖遙緩緩點頭,回答道:“按大都護的描述,旬陽城將士麵色發紫,上吐下瀉,應當是陰山之巔的血煉草之毒,隻需服用冰罌花浸泡的水就可痊愈。”
“冰罌花,沒聽過,哪裏能找到?”秦兮問道。
肖遙思忖一會兒,答道:“千金方有一萬兩千八百四十三種藥材,冰罌花想必會有,隻是血煉花之毒罕見,千金方不懂怎麼根治而已。”
“這麼說來,我更不能放你走了,過江!”辰澈大手一揮,不容商量。
秦兮即刻傳令親軍護衛,改換道路,直奔白芷江邊的秋林渡而去。
兩個時辰,一輛馬車、十幾匹飛騎抵達一處港汊。
秋林渡位置偏僻,平常隻有幾葉輕舟渡人。
十裏楓林,四季如火,層林盡染,因而得名秋林渡。
木船在江邊下錨,牽引繩拴在岸邊的木樁上,一個老船夫坐在船頭,手裏拿著一根細長的魚竿,雙目緊閉,悠閑自得。
“船家,我們要過江。”秦兮向老船夫招手道。
聲音不大,但足以讓老船夫聽見。
老船夫靜坐如常,雙眼緊閉,並不答話。
秦兮欲上前再呼,辰澈眼神示意他不要妄動。
忽然,一股輕漪在水麵蕩開,浮標入水,魚竿微曲。
“上鉤了!”秦兮出聲提醒。
老船夫依然靜坐著,並不去拉那魚竿。
水裏的魚兒撲騰半晌,終於累得筋疲力盡,老者輕輕一拉,一條金黃色的魚兒便被扯出水麵。
老船夫伸出一隻枯皺得像老鬆樹皮一樣的手,小心翼翼地取下魚兒嘴裏的魚鉤,丟進水裏。
“撲通”一聲,魚兒落盡水裏,大難不死,急速擺動著尾鰭,向水底遊去。
望著魚兒在清澈見底的水中遊動,老者喃喃道:“快逃命去吧,下次碰到別人就不會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老丈,我們要過江。”肖遙拱手道。
老船夫站起身來,麵向肖遙,這才讓肖遙看清他的樣貌。
瘦削的臉,麵色黝黑,淡淡的眉毛下一雙眼睛炯炯有神,身穿一件棕麻衣服,腳上穿著一雙掉帶的草鞋。
“馬車、馬匹,我這小船可載不過去。”老船夫臉上溝壑縱生,兩撇山羊胡子已然全白。
辰澈一甩袖子笑道:“車馬留下,送給老丈,權作租船的船資。”
老船夫盤算一下,說道:“你這麼說,這筆買賣還是劃算的。你們上來吧。”
秦兮嘀咕道:“還以為是個世外高人呢,還不是個斤斤計較的船夫。”
一行十餘人分三舟過江,辰澈、秦兮、肖遙、竹琴,和老者同船,另有一名護衛隨船劃槳。
白芷江今日風不太大,行船阻力較小,加上老船夫在秋林渡與江北之間行船多年,槳楫嫻熟,不一會兒船就到了江心。
肖遙第一次坐船,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觀察白芷江,興奮欣喜之餘又覺得頭昏腦漲,心中難受,不願開口說話,靜靜地望著江麵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