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扛劍問天是兩百年前鼎湖劍塚紅葉先生所創,紅葉先生身兼鼎湖宮宮主與劍宗宗主,被稱作千年以來最接近武聖的人。扛劍問天這一劍,早已震鑠古今,超越武技十二階次。喚雲霧劍法縱然有七百式,也擋不住青鬆老道這一劍!”坐在嶽思劍身後的一名劍客,滿臉絡腮胡子,眉心生著一顆痦子,大聲說道。
“不錯不錯,說得有理,這小子不自量力!”有人附和道。
“隻是不知青鬆老道這一劍學到家沒有?”也有人表示疑問。
扛劍問天既然是鼎湖劍塚的不傳秘劍,豈是能輕易偷學到的。
說話間,青鬆的劍已到肖遙麵前,眼看就要刺進他左肩肩胛骨。
“好!”眼看這一劍要刺進少年的肩頭,痦子臉忍不住拍手喝彩。
花隱娘雙眉緊蹙,屏息凝神望著青鬆道長的手。
如果青鬆的劍還不停下,她剩餘的二十三根綿針,一定會盡數打在青鬆道長的全身要穴上。
是因為總台叮囑再三要護肖遙周全,還是因為昨夜這個少年和自己度過了一個難忘的夜晚,亦或是他叫的那一聲聲“姐姐”?
個中原因,花隱娘沒有想那麼多。
她隻是想,肖遙不能有任何差池!
肖遙肅立原地,一手握劍,雙眼凝視著青鬆道長的雙眼。
一個人,對敵時,根本不看對手的劍,是不是死定了?
當然!
在場幾乎全是用劍的高手,深知不看劍,就不懂劍招。不懂劍招,就必死無疑。
一個人,對敵時好像還在發呆,是不是死定了?
當然!
臨敵之時,形勢瞬息萬變,一絲一毫的細節都能決定生死,發呆的人,隻怕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或許肖遙在扛劍問天出手時,便已放棄抵抗?
是啊,所有人都看得出,麵對“扛劍問天”這一劍,肖遙再無取勝的可能,他自己又怎麼會不明白呢?
到底隻是個孩子,連出劍的勇氣都沒有了。
所有人都這麼想,就連花隱娘也這麼想,所以花隱娘出手了。
她有把握在青鬆的長劍刺進肖遙肩頭之前,將二十三枚綿針全部打在青鬆的喉嚨上,瞬間卸去他全身力道。
火紅的長裙掀起,大片雪白的肌膚袒露,一直露到大腿根兒。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花隱娘袒露的修長大腿吸引過去,眼神裏的火熱恨不得灼傷那誘人的冰肌雪膚。
花隱娘就是這樣的人,即使“扛天問劍”這種一生難得一見的不傳秘劍在前,她隨便一個動作仍能輕易轉移所有男人的注意力。
就連執劍在手的青鬆也未能幸免,他眼角的餘光瞥向花隱娘的大腿,然後瞥見一道寒光。
隻有兩個人例外,自始至終沒有看花隱娘一眼。
一個人,當然是阿渡,與花隱娘朝夕相對,阿渡從來都是目不斜視。
除了殺人的時候,他就像個死人。
另外一個人是肖遙,肖遙沒有動。
青鬆那一劍刺出的時候,他沒動。
青鬆的劍息直抵胸口的時候,他沒動。
花隱娘掀開長裙露出潔白修長、充滿誘惑的大腿時,肖遙還是沒動。
可當青鬆分心去看花隱娘的那一刻,肖遙動了!
他右手握劍,自下而上悠然平舉,動作很慢,甚至可以說很愚鈍。
寒霜劍在他身前劃出一道劍弧,像一道帶著冰霜的月光。
月光很冷,很淡,如淡煙輕霧一般。
那道優美的月弧上揚,在與肩平齊的位置,仿佛撞上一道水平的屏障,銀白色的月輝像流水一樣向前傾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