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遙淡淡應了一聲。
顧墨白臉上的厭惡一閃而過,又變回那個平易近人的大師兄,手一伸,示意肖遙先走。
肖遙也不客氣,徑直走進門去。
身後跟著的一大群弟子早已憤憤不平,紛紛議論。
“這小子,師兄客氣一下,他竟然還當真。他算個什麼東西,敢走在大師兄的前麵!”一名頭戴方巾的年輕弟子低聲說道。
立馬便有人附和,“就是就是,真是膽大妄為、恬不知恥!”
顧墨白咳嗽一聲,示意他們閉嘴,扯扯衣袖,大步流星地跟上。
眾弟子的話,肖遙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也能想到此刻站在顧墨白身邊的女子如何對著顧墨白巧笑倩兮,眼裏滿是讚許和愛慕恨不得溢出來。
可是他不願停下,謙卑地退到一旁,弓著腰說“師兄您先請”,也不想回頭去看眾弟子臉上鄙夷的神情。
他頭也不回地在前麵走著,腳步快得不一會兒把眾人甩開。
謙卑慣了,他今天莫名奇妙地想“無禮”一次。
走過正殿門前寬闊的廣場,肖遙靜靜地站在門口,等候著被眾人簇擁的顧墨白。
“肖師弟,你是師叔的弟子,按規矩要和師叔住在鼎湖宮,請隨我來。”顧墨白很快跟了上來,笑容可掬地說。
看著顧墨白的笑容,肖遙有些為自己剛才的舉動感到不好意思,畢竟受人愛戴和關注本身不是顧墨白的錯。
沒有顧墨白,自己連鼎湖劍塚的門都進不來,更別說進了門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寸步難行。
當即躬身作了一揖,說道:“有勞師兄。”
顧墨白哈哈一笑,伸手拍拍肖遙的肩膀,大度地說道:“師弟不必客氣,以後我們就是同氣連枝的師兄弟,理應互相照應。”
肖遙有些拘謹的笑笑。
“大師兄剛回山,想必一路辛苦得很,還是由我帶這位師弟去鼎湖宮吧。”一名劍眉星目的年輕弟子,左手握劍,拱手向顧墨白說道。
“不,鼎湖宮你們平時去的少,沒我熟悉,何況肖師弟以後就是鼎湖宮的首徒,理應由我安排。”顧墨白搖搖頭。
肖遙總覺得顧墨白看著他的眼神有些異樣。
有幾名沉不住氣的弟子,聽見顧墨白的話,忍不住低頭掩嘴笑了起來。
首徒?
鼎湖宮的首徒?
難道鼎湖宮沒有其他弟子嗎?
肖遙從書上看過,鼎湖劍塚內部分為兩支,鼎湖宮和劍心殿。
鼎湖宮主修內息,次重武技,主張修為先於武技,像十步一殺、五破軍神將級別的武者,哪怕是最低階的武技,運用起來也能發揮出驚天動地的威力。
而劍心殿,顧名思義,主修武技,以為臨敵之時,武技為先。
這兩種武道分歧從紅葉先生創立鼎湖劍塚之初便一直存在,代表著兩種不同的武學修煉之道。
鼎湖宮與劍心殿的並立,代表這鼎湖劍塚求同存異的武道智慧。
劍心殿的劍宗宗主和鼎湖宮宮主,共同執掌鼎湖劍塚,曆來是共存共生。
什麼時候,鼎湖宮連一個弟子都沒有了?
奇怪,怎麼從來沒有在萬千逯經中看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