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遙當然認識那張臉,那個駕著瘦驢、冒充黑無常的家夥,就是死了化成灰肖遙都能認出來。
酒中仙沒有醒,翻個身準備繼續睡。
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亦或是心中有火,肖遙卯足勁兒一腳踹在他的腰上。
“哦唔,唔唔。”
酒中仙痛得彈坐起來,揉著自己的腰,罵罵咧咧地說:“誰踢我?誰踢我?”
“是我。”肖遙盤腿坐在地上,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酒中仙本想發作,一見是肖遙,立馬換了副麵孔,討好地說:“乖徒兒你來了。”
“別,我可沒你這樣的師傅。依我看,劍心殿比這裏好多了,還有顧師兄領著,我起碼不會迷路,我還是拜入劍心殿的好。”
肖遙心中一股火,沒出去撒。
天下哪有這麼甩手掌櫃的師傅?
一聽肖遙要反悔,酒中仙立馬急眼,把地上的酒壺撿起來,遞給肖遙,笑嘻嘻地討好道:“給,這可是我新開封的桂花陳釀,乖徒兒你嚐嚐。”
肖遙別過臉去,哼道:“我不喝酒。”
酒中仙癟癟嘴,說道:“唉,不喝就不喝吧。可是乖徒兒,咱們說好的事你不能反悔,我救了你的命,你就得當我徒弟。我告訴你,你千萬別去劍心殿,規矩那麼多,你看顧小子,根骨本來不錯,卻被管束得不人不鬼的,晚陽那個老東西......”
“咳咳。”
顧墨白不知什麼時候站在門口,咳嗽兩聲。
酒中仙吐吐舌頭,識趣地打住。
“師叔,該舉行拜師禮了。”
酒中仙從地上爬起來,連連稱“好”。
“肖師弟,正事要緊,還是抓緊時間行完拜師禮。”顧墨白勸道。
顧墨白拂去主座上的灰塵,請酒中仙坐下,然後備好香案,點燃三炷香,恭敬地在下首落座。
肖遙手裏捧著一杯茶,走到酒中仙麵前,神色恭敬,一時語塞,不知道該叫酒中仙什麼,半晌才憋了一句“前輩”。
對肖遙來說,師傅一直以來都是清虛山那個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的老人。
“肖師弟,敬完這杯茶,以後該改口叫師傅了。”顧墨白笑道。
酒中仙並不計較,接過肖遙手裏的茶,喝了一口,才發覺竟然是酒,看了顧墨白一眼,見他臉上泛著笑意,當即樂嗬嗬地說:“哈哈,你這小子.......”
顧墨白拱手稱賀道:“恭喜師叔,肖師弟拜入您門下,前途定然不可限量。”
“哈哈哈,是啊,這麼多年,鼎湖宮終於有了一個弟子!”酒中仙喝完杯中酒,放聲大笑。
什麼?
終於有了一個弟子?
肖遙霍地一下站起身來,厲聲問道:“什麼意思?什麼叫終於有了一個弟子?”
酒中仙微微一怔,瞬間明白自己說漏嘴了,臉色慌亂。
“所以這是個騙局是不是?”肖遙質問道。
從第一次見到酒中仙,肖遙對這個脫線的師傅就沒抱多大希望,第一眼看見水榭的時候,肖遙本想掉頭就走,可最終也沒有放棄。
可現在他想拔腿就走。
肖遙總算明白顧墨白那句“比我住得大多了”的意思,因為這棟水榭裏,以前隻有酒中仙一個人住,肖遙拜入他門下,也隻有兩個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