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影閃過,掠過肖遙,帶起一陣香風。
那股味道很好聞,是少女特有的體香,肖遙依稀記得在哪兒聞到過。
那影子一連擊出兩掌,掌心真力外放,去勢極快,逼得兩把長劍急忙後撤。
肖遙從沒見過,一個修煉烈陽之氣的女子,能使出這麼雄渾的掌法,就掌力而論,堪堪是坐午初境,而且隱隱有突破坐午中境的趨勢。
最重要的是,瞧那人的身形,年紀怕是比先前的阿冷還要小點,竟然已經是坐午境的武者,可以說驚世駭俗!
雙掌齊出,難免真力對半,那兩名女弟子身形隻稍稍退了半步,長劍劃空,化去掌力,挺劍便要再上,待看清來者,臉色大變,霎時收手。
“二位師姐,怎麼能隨意傷人呢?”
那聲音婉轉清脆,肖遙聽在耳中卻如五雷轟頂!
那個背對著肖遙的女孩,一身素淨的白色裙裾,腰間束著一條玄色的帶子,淡紅色如綢緞一般的長發,用蝴蝶結乖巧地綁著,垂在身後。
肖遙幾乎要哭出來,顫著聲音喊道:“笑,笑笑?”
那個影子霍然轉身。
是笑笑,就是笑笑!
隻有笑笑有這樣的蝴蝶結,隻有笑笑有這樣淡紅色修長的頭發,隻有笑笑有這麼動聽的聲音!
上一次見到笑笑,是在招賢館的最後一關。肖遙以為自己要被卓少聰的出雲劍穿胸而過時,笑笑出手救了他。
後來出了招賢館,笑笑便匆匆離開,如同趕著回家怕被這長輩責怪的孩子,又像是趕在日落之前離開否則南瓜馬車便會消失的灰姑娘。
從那以後,肖遙就再沒見過她,就像憑空消失似的。
從一些蛛絲馬跡可以看出,笑笑不是一個普通的姑娘,肖遙曾經睡過的那個房間,是在離宮的深處。
被肖遙教訓的那個宮門護衛何誌平,據說是解煩軍的偏將,職責卻是把守笑笑住的那個院子。
肖遙知道,笑笑不是普通人,一定是離宮裏的某位小姐。
像笑笑這樣的人,生來就是被人仰望的。
肖遙記得每一次與她相見,在離山山巔的歇馬台,在離宮裏聽報國寺的鍾聲,在招賢館她握著出雲劍的手鮮血淋漓,卻笑得無比燦爛……
笑笑!
是笑笑!
肖遙伸長著手,哽咽地喊道:“笑笑!笑笑!”
看見雙手撐著牆的肖遙,笑笑先是一臉的不可思議,緊接著竟“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嗚嗚嗚,哇嗚……”
笑笑像孩子一樣,站在原地哇哇大哭起來,淚水如斷線的珠子,溢出眼眶,淌了一臉。
“笑笑,你別哭啊!”肖遙完全不明白發生什麼,出聲勸慰。
誰知笑笑隻是不理,往地下一蹲,抱著頭哭得更凶。
肖遙受了極重的內傷,隻覺得肚子裏窩著一團火,隨時就會炸裂開來,隻有雙手撐著牆,勉強站立。
“笑笑,笑笑你別哭,我,我……”
肖遙伸出手,想過去抱一抱笑笑。
在他看來,女孩子哭的時候,就是要你抱一抱她。
可他剛一放開撐著牆的手,就“撲通”一聲摔在地上,臉龐狠狠地拍在堅硬的地麵上,痛得麻木,原本憋在嗓子眼的血水,嘩的一下全噴了出來。
“笑,笑笑,你別哭……”肖遙趴在地上,用手肘吃力地撐著地麵,向笑笑爬過去。
“肖遙哥哥,你知不知道,笑笑很想見你,笑,笑笑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