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遙一個急掠,到了湖麵上空,才回過神來,心裏想著不好,非得跌進湖裏去不可。
處在進退維穀的境地,心想能飛多遠算多遠,起碼落水的地方離岸近點兒,能在水裏少撲騰一會兒。
不知為何,一察覺到秦音有事,肖遙就慌裏慌張,亂了分寸,笑笑對肖遙那麼好,也不曾讓他如此慌張。
心中一橫,肖遙拚命調動丹田氣海裏的真氣,飛到一半,但覺腳下乏力,便要向下墜。
墜到一半,突然覺得腹中那塊東西一股熱氣騰騰往上冒,腳底就跟長了一對風火輪似的,唰的一下就飛到半空。
肖遙心裏一喜,腦子裏各式各樣的輕身功夫一股腦兒往外冒,幾十米的距離用了好幾路輕功,差點兒沒撞在白虎殿的崖壁上。
肖遙沿著石階,身子緊貼崖壁攀援而上,身形矯健,仿佛身上的傷口都愈合了。
“你們還不快滾,再攔著我,我把你們一個個的都烤著吃了。”崖頂白虎殿前,傳來酒中仙的聲音,不知是不是離得太遠,總覺得那聲音嗚嗚咽咽,不甚清楚。
原來白虎殿上的喊聲是酒中仙闖殿、眾弟子的齊聲嗬斥。這酒鬼師傅莫不是又跟上次大鬧朱雀殿似的,為了自己跑來白虎殿鬧騰了?
隻聽殿前一名白虎殿弟子喝道:“酒仙師叔,你若不給個說法,今天絕不容你下山!”
白虎殿上這麼大的動靜,就連鼎湖宮裏的肖遙都聽見了,冷默作為一殿教習,怎麼會聽不見動靜?
想昨日剛發生一場鬧劇,鼎湖宮出盡風頭,冷默雖然言語不多,但立場一直站在樂騫一邊,樂騫跌了麵子,他怎能不夾起尾巴做人。
一聽酒中仙上山,八成以為是來找茬的。可白虎殿後山的白虎,一準是冷默養的,無端被殺,冷默怎能不討個說法?
酒中仙畢竟是鼎湖宮主,不能輕易開罪。酒中仙雖然瘋瘋癲癲,沒個正形,但絕不會跟一幫弟子計較,大打出手,冷默這才指使弟子攔住去路,討要說法。事後,若是弄錯了,晚陽真人開罪起來,大不了就說弟子沒大沒小,懲罰一通了事。
肖遙雖從不願行陰詭之事,但古往今來多少計策謀略,書上無所不包,清虛山上藏書閣萬千逯經之中,早就分析得透徹明白。
冷默大教習這點心思,怎能瞞得過肖遙?
白虎殿前,酒中仙雖口中喧罵不停,可始終沒先衝白虎殿弟子動手,否則以酒中仙的修為,白虎殿眾弟子怎會擋得住他?
沒想到,這個一向不守規矩的老酒鬼,竟然會因為不打晚輩的原則束縛自己。
白虎殿眾弟子抱腿的抱腿,摟胳膊的摟胳膊,持劍的持劍,將酒中仙圍得水泄不通,就算酒中仙有再好的輕功也斷難脫身。
肖遙不禁暗暗發笑,自言自語道:“我的好師傅,看來這回得徒弟來救你了。”
“師叔啊師叔,你可不能走啊,你打死了後山的白虎,師傅非得打斷我們幾個的腿不可,無論如何您得把虎膽交出來,否則我們就一直抱著你。”一名白虎殿弟子用力抱著酒中仙的小腿,擠眉弄眼地假意哭訴道。
酒中仙被四五個白虎殿弟子拽著,連想喝口酒都拿不到酒壺,又苦於不能對後生晚輩下手,隻得哄騙道:“我的乖師侄,你去叫你師傅出來,我一準兒讓他不準打你們。”
另一名持劍的白虎殿弟子頭戴葛巾,隱隱為眾弟子之首,出言道:“酒仙師叔,那白虎神獸死了便死了,無法複生,我們是後生晚輩,絕不敢開罪師叔。隻是請師叔務必留下虎膽,那可是白虎殿的神物,五十年以上的白虎神獸才能長出黃豆般大小的一粒虎膽。家師一直想留作日後突破純爐境之用,萬望師叔留下。”
肖遙恍然大悟,原來這老酒鬼取了後山山穀那隻白虎的虎膽,才被堵在這裏。要說這冷默確實狡猾,讓一群弟子在這兒哭爹喊娘,比他自己來要好得多。若是換了冷默來,酒中仙非得耍賴皮強行闖下山去不可。
但聽崖頂酒中仙不耐煩地說道:“那冷老小子一把老骨頭,才勉強一個落星中境圓滿,突破純爐境,怕是要等到下輩子了,這虎膽還不如給有用的人呢!”
“師叔把那虎膽給人了?”為首的白虎殿弟子失聲道。
“對啊,這會兒怕是早就化了。”酒中仙懶洋洋地說,“所以呀,你們也別纏著我了。”
“師叔將那虎膽給誰了?就算剝開他的肚子,也非得把虎膽取出來不可。”持劍的白虎殿弟子狠狠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