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雲淡的日子,鏡湖水倒映著藍天白雲,風景如畫。
一身淡粉色的紗裙翩翩落在水榭站台上,秦音側耳聽著屋裏,沒有說話聲,反倒是紅樹林裏的鳥雀兒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自那晚在水榭喝酒跳舞,秦音已經八九日沒到水榭來,不知怎的,總覺得心裏缺點什麼,上完午課,就晃悠著來看看。
笑笑的傷早就好了,每天往水榭跑十來回,要不是午課被雨眠霜留堂,這會兒怕早就到了。
秦音故意趁笑笑被留堂的時間,來看一眼,也是為了避嫌。
一想到笑笑,秦音就納悶,真不知道肖遙那個小混蛋有什麼好的,竟值得笑笑如此死心塌地地纏著他。
一想起那日在白虎殿後山,肖遙嘴裏不幹不淨的粗鄙言語,秦音就氣不打一處來。
看著挺斯文老實的一個人,沒想到內心那麼猥瑣,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秦音沿著水榭外麵的走廊,轉到肖遙的房間。
窗戶開著,床頭放著一套折疊整齊的弟子衣衫,正是秦音那日送過來的。床單很幹淨,被褥沒有一絲褶皺。
那日被褥被血和酒水浸濕,汙穢不堪,秦音本以為肖遙會把被褥床單一股腦兒掀起來全扔了,沒想到卻洗得幹幹淨淨,又鋪上了。
沒有人會討厭整齊和潔淨,就連邋裏邋遢的酒中仙都不會,隻是很少有人能一直保持潔淨的習慣。
肖遙能養成這樣的好習慣,總算讓秦音有了一絲好感。
肖遙的隔壁就是酒中仙的房間,窗戶同樣開著,秦音探頭向裏一望,酒中仙四仰八叉地倒在髒兮兮的床上,鞋都沒脫,手裏握著酒壺,歪在床邊兒。
“師叔,師叔。”秦音站在窗邊輕聲喚道。
酒中仙翻個身,背對著秦音,接著睡。
秦音計上心來,指頭微曲,輕輕一彈,一股無形指力打在酒壺上,“嘭”的一聲,酒壺掉到地上,壺裏的酒灑了出來。
酒中仙鼻子用力嗅了嗅,眼睛唰的一下就睜開,翻身下床,一邊去撿地上的酒壺,一邊叫著“哎喲,我的寶貝兒喲”。
秦音在窗邊早已笑得花枝亂顫。
“你個死丫頭,看我不打你屁股!”酒中仙穿著一隻鞋,衝出門來。
秦音嚇得連忙跑開,嘴裏求饒道:“師叔,我的好師叔,我已經大了,你不能打我屁股了。”
繞著水榭追了兩圈,酒中仙累得氣喘籲籲,叉著腰罵道:“你個瘋丫頭,你大了又怎麼樣?照樣打屁股。”
“師叔我來可是有正事的。”
秦音若不擺出一副冰山臉,酒中仙非糾纏不休。
酒中仙見她一副冷冰冰的樣子,頗覺掃興,懶洋洋地說:“你能有什麼正事?”
“師叔。”秦音警惕地看看四周,似乎怕人偷聽。
“這地方,平時誰來,你快說。”酒中仙催促道。
“今日已經五月初三了,你沒聽說後天四殿演武的消息嗎?”秦音下意識壓低聲音說。
酒中仙一聽頓時來了興致,笑嘻嘻地說:“嘿嘿,算你這丫頭有良心,還知道關心一下我的乖徒兒。”
秦音滿臉尷尬之色,否認道:“師叔,我不是要問肖師弟的事,我是想問問你顧師兄能否奪魁。”
“不能。”酒中仙翻個白眼道。
秦音說道:“我的好師叔,您能不能告訴我,顧師兄怎麼才能打敗那個黑衣服的家夥?”
“黑衣服,你說的是那個,路十……十三?”
在青龍殿有過一麵之緣,加上聽肖遙說起過路十三在駿業城的事,酒中仙有點印象。
“對,就是總教習的徒弟,據說已經是坐午中境了。”秦音一張俏臉寫滿了憂慮和不安。
“不是據說,那小子確實是坐午中境,而且是後期圓滿,即將突破到坐午境巔峰。”酒中仙慧眼如炬,一眼便看破路十三的修為,細細回想,也覺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