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水榭來客裸體時(1 / 2)

從鼎劍台上一躍而下,在一株雪頂鬆的樹梢上輕輕一點,落在青龍殿前棧道邊的一塊巨石上。肖遙隻覺腳底生風,再在巨石輕點一下,便如騰雲駕霧一般,直直落在水榭的站台上。

未至正午,不算太曬,雛鳥在紅樹林枝頭踱步,愜意得很。湖麵掀起微風,吹皺一池淨水,青蔥嫩綠的睡蓮葉在微風中搖頭晃腦,眾心捧月般護著幾個紅潤動人的花骨朵。

“回來了,乖徒兒。”屋頂傳來酒中仙醉醺醺的聲音。

肖遙落地的時候,汗水將渾身濕透,就像剛從鏡湖撈起來似的。

武煉峰海拔高,氣溫低,鏡湖縱有湖底地熱,也從來沒把肖遙熱成現在這個模樣。

“你怎麼一大早就喝醉了?”

當徒弟的揚眉吐氣,師傅卻不在場,肖遙難免有些不滿。

酒中仙從屋頂上探出個亂糟糟的腦袋,頭發胡須粘在一起,也不知多少日子沒有收拾過。

“早上一個味兒,晚上一個味兒,酒中千般味,你得慢慢體會。嘿嘿,乖徒兒,你惱火為師了對不對?”酒中仙咧著嘴笑,涎水順著屋簷向下流,空中垂著幾根長長的唾沫絲,煞是惡心。

肖遙懶得答話,走進屋子,將身上的衣服扒個精光,扔在浣衣桶裏,拿根毛巾出門,撲通一聲跳進鏡湖裏,自顧自地洗起澡來。

鏡湖水是武煉山巔的冰雪融化而成,常年沉積,清澈無比。肖遙水下的身體一覽無遺,如新剝鮮菱的皮膚,比酒中仙見過的任何一個女子都要白。

“嘖嘖嘖,真白,我要是個娘兒們,我也黏著你不放。”酒中仙一張老臉笑起來全是褶子,“話說回來,你不怕朱雀殿哪個相好的突然跑過來嗎?還是說,你已經騷得急不可耐,恨不得隨便來個女娃娃跟你一起洗?”

肖遙叢生水裏冒出頭來,抹了一把臉上的水,一臉無所謂地答道:“誰在朱雀殿有相好,誰自己心裏明白。不管是秦師姐,還是笑笑妹妹,這會兒估計都決計不願見我的,反倒是你那位相好,恐怕這會兒正找我一問究竟呢?”

“一問究竟?問什麼?”剛抿了一小口,酒中仙停下來,問道。

肖遙兩隻胳膊有節奏地劃著水,冷哼道:“我還以為,你什麼都知道呢?”

“別打岔,快說,發生了什麼事?”酒中仙一吹胡子,不耐煩地問。

“你怎麼不先問問我今日演武結果如何?有你這麼當師傅的嗎?”

酒中仙屁股一撅,一個鯉魚打挺,直起身來,站在屋頂上,盯著肖遙說:“你修為大進,朱雀殿那些丫頭,除了音丫頭有些難纏,其餘不是你的對手。總不至於你的對手是她吧?”

肖遙哼了一聲,冷冷道:“你自己去打聽吧,我沒空搭理你。”

說完,雙腳在水下用力一蹬,向紅樹林深處遊去。莫名出了一身臭汗,肖遙得好好去去汗。

酒中仙把酒壺往腰間一別,嘴裏念念叨叨的,跳下屋頂,劃了竹排離去。

以肖遙的神識,自然能聽見酒中仙嘴裏嘟囔的是什麼。

“完蛋了,這小子莫非真輸了,那可是師兄藏了二十年的蠶桑陳釀哪,整整一桶呀!”

這老酒鬼,果然還是老德行。

肖遙知道,給酒中仙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去朱雀殿找雨眠霜,他必定是去青龍殿找顧墨白了。

整個鼎湖劍塚,幾百號弟子,就一個顧墨白恭恭敬敬地把他當師長。

斷劍擱在屋子裏,演武已經塵埃落定,肖遙總算能歇一口氣。

來鼎湖劍塚這麼久,每日住在水榭,被這片鏡湖包圍著,睡蓮種子都在湖麵生出了新葉,開了花苞,肖遙還是第一次下到湖水裏。

紅樹林枝幹矮小,根密葉茂,肖遙赤條條的身子在樹根之間穿行,無比悠閑自在。

斷劍不在身邊,肖遙回到水榭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斷劍放進櫃子裏。

今日鼎劍台上發生的一切,恐怕早已在劍心四殿掀起巨大風波,尤其是朱雀殿雨眠霜、晚凝素師徒,被肖遙如此公然調戲,隻怕怒氣早就掀飛朱雀殿的屋頂。白虎殿、玄武殿跟青龍殿眾弟子心中同樣恨透了肖遙。

可這一切,跟肖遙又有什麼關係?

那不過是劍靈輕呂的一場惡作劇罷了,占據主人的身體,打敗每一個上台挑戰的武者,然後把劍心四殿狠狠羞辱一遍。

那種混賬無禮的話,肖遙說不出來,那種驚天動地的事,肖遙也做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