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遙早就無法發動丹田氣海,腰間的武聖梵雲鼎卻完美發揮出比丹田氣海更大的力量。
皎潔的月光向肖遙的周身瘋狂彙聚,山門前的廣闊樹林迅速枯萎。
狂暴的風刮過樹林,卷起無數落葉,發出簌簌的聲響。
如果是白天,便可以看見那些茂密的樹林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老化,樹林由綠變白、由白變黃。
武聖梵雲鼎,從鏡湖底撈起來的那隻獨耳的鼎,也許是這世界上最神奇的鼎吧。
肖遙能清晰感受到,從腰間鼎中湧向身體內的那些濕寒之氣,比他先前任何一次的丹田之力都更加強大。
肖遙的身子在風暴的中心,身上的長衫迎風鼓動,長發亂舞。
肖遙已不必在乎劍心四殿的人會發覺,掠星劍的重鑄必定是曆史性的宏大場麵,任何掩飾都無濟於事。
“輕呂!”狂風中巍然屹立的肖遙怒吼道。
劍心四殿,剛剛關閉殿門,眾弟子有的在院中乘涼,有的在房中盤坐冥想,有的在沐浴洗漱,猛然聽見一聲震天動地的聲響,俱都一驚。
顧墨白剛剛回殿,褪去長衫,打濕的毛巾剛敷在臉上,隻聽山門處傳來巨響,心想不好,一打開門,一股勁風撲麵,直將他吹了一個趔趄,當即發動真力,向山門處奔去。
秦音一身白衣,正在院中舞劍,白日裏晚凝素使的伏魔四劍中的“苦諦劍”和“集諦劍”,乃是朱雀殿劍法千變萬化中化繁為簡的至高四劍,玄妙無窮,秦音演示諸般劍法,也未找到破解之法。
正苦思無果間,突叫青龍殿方向,一道無比刺眼的白光直衝雲霄,掠上屋頂,放眼一瞧,見四殿弟子多數已向青龍殿掠去。
雨眠霜的身形已近青龍殿前,方霓、羽寒一左一右,僅落後丈餘。
白虎殿方向,那位一向寡言少語、深居簡出的大教習冷默渾身流動著淡金色的烈陽之氣,在一眾弟子的跟隨下向青龍殿湧去。
玄武殿西門厲、總教習樂騫俱都出馬,這等陣仗,莫非有外敵闖山?
這裏可是鼎湖劍塚,放眼天下,誰敢硬闖鼎湖劍塚的山門?
事出倉促,不及細想,秦音奮力一躍,徑直落在朱雀殿眾弟子身前,搶先從棧道掠去,身法之快,瞬間將眾弟子甩在身後。
山門前。靠著鼎足的酒中仙抬頭望著被狂風包裹的肖遙,大笑著狂喝起酒來,“哈哈哈,這才像是老子的徒弟!”
山門前風暴大作,青龍殿的殿門被吹得轟隆作響,酒中仙斜倚著鼎足,身子穩如磐石。
浸淫武道多年,這點基本的定身功夫還是有的,酒中仙不禁有些自得。
肖遙手握著掠星劍,像握著一道來自雲端的光柱,劍身與白光融為一體。
掠星劍,天生磁力在斷口處形成一股無比強大的反彈之力,肖遙努力了很久,始終無法再壓低一寸。
“順心意,輕呂,順心意。”肖遙默念著,體內的烈陽之氣和濕寒之氣一齊湧出,小腹裏那個鵪鶉蛋大的硬塊,變得無比燙熱,源源不斷的烈陽之氣,從小腹湧向雙手。
仿佛感應到力量的波動,劍鐔處傳來一種流動的力量。
肖遙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他明白,那是輕呂,它在釋放自己的全部能量,竭力將斷口接通。
“誰?”剛把酒壺放到嘴邊,酒中仙注意到山林中走來一個白色的人影。
一襲白衣,長發委地。
武煉峰上,如此仙氣飄飄的人不多,晚凝素是最冷漠的那個。
“啊——”肖遙雙手緊握劍柄,用盡全身氣力拔劍。
“乖徒兒,你的相好來了。”酒中仙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