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如顧墨白身份高貴、地位超然,他不如路十三神秘詭異、天賦絕高,更不如辰澈那般相貌堂堂,是九州出了名的美男子。
這個問題,隻怕花隱娘自己也不明白。因為肖遙,實在是個太普通的人。
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原因,那就是,肖遙的確是唯一一個能在花隱娘的誘惑麵前保持理智的人。
這並不簡單,他起碼已經比整個九州的絕大多數男人要克製。
克製的人,最可怕。
“不會說話,就別說,過來陪我好好吃頓早餐。我們再慢慢上路好嗎?”花隱娘一雙美目顧盼生非,嫵媚的樣子勝過天下任何一種春藥。
晚凝素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盯著肖遙問:“你要離開?那劍……”
“劍的事,回頭再說,你先帶走。”肖遙衝晚凝素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先離開。
花隱娘是殺手,阿渡更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兒。晚凝素若再留在這兒,沒準什麼時候花隱娘看了心煩,改主意要殺她,就大大不妙了。
晚凝素麵露為難的神色,一步三回頭走向客棧門口,臨走還不忘把碟子裏那塊冰糖核桃酥拿走。
吃貨是怎麼死的?
經此一事,肖遙簡直對這個想象中高冷無比的師姐,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觀。
好在花隱娘並不計較,隻是淡淡一笑,望著晚凝素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等晚凝素走了,客棧裏的氣氛總算緩和了些,小二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鑽了出來,遞給花隱娘一本菜本,熱情地詢問花隱娘要用些什麼早點。
行走江湖,肖遙對客棧裏的小二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們總是知道什麼該出現,什麼時候該躲好,而且躲的地方旁人絕對想都想不到。
一身灰布衣裳的小二,肩頭搭著一條毛巾,身子前傾,在花隱娘身邊候著,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珠咕嚕嚕亂轉,顯然對花隱娘的美色頗為垂涎。
肖遙咳嗽一聲,清清嗓子,有警示之意。
先前桃穀集客棧裏的那個小二,不過是做人圓滑、處事逢迎了些,便在花隱娘手裏送了性命。
若是惹毛了花隱娘,這家客棧隻怕又得換個小二了。
小二見肖遙頻頻搖頭提點,好在識趣,身子往後縮了縮。
肖遙心中稍安,雙眼瞥向阿渡的左手。
這是肖遙第一次離阿渡這麼近,上一次,還是在桃穀集肖遙騎到阿渡身上的時候。不過那時候沒來得及細看,阿渡的劍便已劃破他的喉嚨。
阿渡的手皮膚白皙,暗紫色的靜脈凸起。
這隻手絕不粗糙,但也並不細嫩。每一個指節都被磨平,那是長時間錘煉的結果,至少要經曆上萬次的擊打。手掌靠近手腕的位置,生著厚厚的老繭,掩蓋了手掌原本白皙的膚色。
這就是一把用劍的手,並不勻稱,並不值得觀賞,但絕對實用。
就像阿渡的劍一樣。
黑冰台,黑冰台!
隻是一個普通的殺手阿渡,已然如此可怕,那些隱藏在暗處的高階殺手,傳說中的金字殺手,會是怎樣的存在呢?還有那位不為世人所知的山柱……
花隱娘纖細的手指頂著額頭,冥思苦想良久,卻想不到吃什麼,指著菜本說:“我向來不擅長點東西,就把剛才給那個白衣服女人的,一樣給我來一份,然後再把你們店裏最拿手的點心小菜做幾樣。”
肖遙忍不住暗笑,行走江湖的女人,哪怕能打扮得漂漂亮亮,有些事還是做不來。
“我來吧。”肖遙笑著接過菜本,指著菜本的幾樣點心,吩咐小二去做。
花隱娘不屑地看一眼肖遙,補充道:“那個白衣服女人要的點心,照例還是給這位肖公子來一份。他啊,心裏可還念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