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隱娘的話戛然而止,倉促總結道:“與其說我們在抓你,倒不如說我們在保護你。”
把監視抓捕說成保護,這話任誰聽著,都會覺得荒謬。
“為什麼說酒中仙是唯一的變數?”肖遙忍不住心中好奇,追問道。
看起來,自己被酒中仙帶上鼎湖劍塚,並不是黑冰台計劃中的一部分,而是酒中仙半路殺出來橫插一腳。
這麼說來,是酒中仙在阿渡和七位金字號殺手的手裏救出自己?
那個分不清是醉是醒的老酒鬼,能在黑冰台金字號殺手的眼皮底下救人?
別逗了,花隱娘一定是在講神話故事。
可花隱娘沒有絲毫玩笑的意思,說起酒中仙的時候,似乎頗為忌憚。
“他,很厲害。”花隱娘隻是簡簡單單的一句描述,並沒有多的修飾。
“很厲害?別逗了,他有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嗎?”
花隱娘抬起頭,直視肖遙的雙眼,一字一句地說:“我再說一次,他,很厲害。”
當然不是開玩笑。
肖遙臉上笑意漸漸消散,輕輕“嗯”了一聲,心中卻早已掀起波瀾。
據肖遙所知,花隱娘應該是當今世上唯一懂得綿針功夫的人,她身上不知藏匿在何處的二十四根綿針,亦是世間獨一無二的寶物。花隱娘這樣的殺手,即使不是金字號殺手,也必定是黑冰台最出色的殺手之一。
而阿渡,不說在黑冰台,就算在劍客如雲的九州武林,憑一手快劍也足以排進當世前五十名。
花隱娘說一個人很厲害,那他一定是非常厲害。
小二將點心端上來,殷勤地擦淨桌子,正想用搭在肩頭的毛巾擦擦筷子,被花隱娘冷冷斥了聲“滾”,立馬一溜煙跑得沒影兒了。
“所以,吃完早點,你就要帶我回黑冰台嗎?”肖遙沉思半晌,開口問道。
從駿業城到武煉峰,肖遙心中有太多的疑問,或許去一趟黑冰台,能解開那些疑惑。
花隱娘搖搖頭,抓起一塊棗糕,遞給阿渡。
阿渡右手放下茶杯,接了過去。
這是肖遙到目前為止,阿渡的第二個動作。
花隱娘自己也拿了塊棗糕,輕輕咬了一口,說道:“不,總台並沒有要將你立即帶回的指示,我們隻是要跟著你。換句話說,你在一定程度上是自由的。你若有想去的地方,倒也不是不能去。”
“照你這麼說,如果我現在要留在武煉峰,參加完四殿演武,也是行得通的?”
花隱娘微微一怔,答道:“理論上來說,是的。不過那個勞什子演武有什麼好去的?你誰都打不過。”
聽花隱娘這話,想必鼎湖劍塚防守極嚴,青龍殿後山鼎劍台肖遙打敗朱雀殿三名弟子的場景,花隱娘並未看見。
肖遙下巴微微一揚,不無得意地說:“如果我得四殿演武的第一名,你能否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花隱娘問道。
“陪我去一趟肅州,我要去打聽七夜的下落。”盡管心中不說,肖遙仍然一直牽掛著七夜。
如果水雲間一戰,七夜真的沒死,那他要麼會回江左找肖遙,要麼會去肅州找清歡侯。
一個是朋友,一個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那有何難?去肅州就去肅州。”花隱娘答應得甚為爽快。
肖遙咧嘴笑道:“好,我就當你答應我回去參加四殿演武了。演武結束,去肅州。”
花隱娘沒好氣地瞪了肖遙兩眼,冷哼道:“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天生會說謊。”
“論說謊,天下還有比姐姐更會說謊的人嗎?就算別人明知你說的是謊話,也巴不得上你的當呢!”回山演武的事談妥,肖遙的心情頓時一掃陰霾。
“哼。你個死沒良心的,那你怎麼不願意上我的當呢!”花隱娘忍不住發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