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你快看,浴雪池裏有人在沐浴哎!”正對著浴雪池的閣樓開著窗,倚在窗頭的靜聰大聲說道。
揚絮就住在靜聰隔壁,窗戶也開著,兩人正隔著窗子聊天解悶,一聽靜聰這話,連忙看向浴雪池,隻見浴雪池的熱霧之中,果然有個影影綽綽的倩影,身材看著無比曼妙。
“浴雪池如今不是沒人去洗了嗎?”
話一出口,靜聰臉色微微一變,心中壓抑已久的怒火再次湧上來,冷哼道:“那個混蛋東西,最好死了幹淨。”
“師姐,肖師弟他……”揚絮想為肖遙說幾句話話,瞥見靜聰一臉怒氣,唯恐火上澆油,隻好閉嘴。
說來,那個看起來文弱的肖師弟,倒真是行不驚人死不休。四殿演武一戰,接連打敗了靜聰、羽寒、晚凝素,當眾調戲了朱雀殿師徒,還順帶將劍心四殿弟子平日裏譏諷他的話原樣奉還,可謂出盡風頭。
本以為,他會是今年四殿演武的一匹黑馬,就算最後輸給顧師兄或者路十三,也能在魁首之爭中大放異彩。可誰成想,自從那一夜,掠星劍被龍戰神將盜走之後,緊接著他也消失了。
今日巳時便是魁首之爭,路十三代表玄武殿,顧墨白代表青龍殿,丁一白代表白虎殿,秦音代表朱雀殿。四殿演武,到最後還是成了劍心殿的事,和鏡湖上紅樹林深處的那間水榭再沒任何關係。
仔細一回想,其實除了在朱雀殿無意中看到自己的裸體,那個肖師弟也沒做過什麼出格的事,反而還破了樂騫的淬體,狠狠地教訓過處處與雨眠霜作對的十步一殺。況且,浴雪池中常年熱氣湧動,肖遙那日未必真將她師姐妹二人看了個精光。
“你說,那個人到底是誰?絮兒你眼神比我好,你看看。”
揚絮正低頭遐想,靜聰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興許是哪個師姐師妹忍不住了,想去浴雪池泡一泡唄,犯得著這麼在意嗎?”揚絮漫不經心地說道,雙目牽動神識衝浴雪池看過去。
“等等……”揚絮的臉色微變,這一次伸長脖子仔細看去。
“怎麼會,這不可能!”揚絮的語氣無比驚訝,仿佛看見了不可思議的事。
揚絮的反應自然引起靜聰的警覺,站直了身子,詢問道:“是誰?究竟是誰?”
揚絮用力揉揉雙眼,模棱兩可地答道:“好像,好像是晚師姐。”
“晚凝素?”靜聰反問道,“那個冰山怪?”
冰山怪,是朱雀殿弟子背後對晚凝素的稱謂,最先便是靜聰提起的。
“不可能!那家夥來了兩年多,別說見她洗澡,我連她洗臉都沒看見過。她怎麼會去浴雪池?你一定是看錯了!”靜聰斬釘截鐵地說道。
揚絮答道:“師姐你還記得嗎?正月的時候,殿裏鬧耗子,晚上總是把大家房裏的銅盆弄掉,半夜裏擾得大家常被驚醒。”
“對啊,後來師傅就讓我們把大家房裏的銅盆都換成木盆了。”靜聰也記起有這回事。
揚絮接著說道:“當時,去晚師姐房裏的時候,晚師姐沒有開門,說是不需要。後來晚上沒有銅盆落地的聲音,你還說,就晚師姐那個人,冷冰冰的,連耗子都不進她的門。”
“是啊,我確實說過這話,可這跟那人就是晚凝素有什麼關係?霧汽那麼大,你一定是看錯了。”
揚絮指著浴雪池邊搭著衣衫的木架旁說道:“師姐你看看那個盆,是不是銅盆?”
靜聰凝神一看,木架旁果然放著一個淡金色的銅盆,盆口搭著一條白色的毛巾。
那隻怕是朱雀殿唯一的銅盆了,浴雪池裏沐浴的人,無疑就是晚凝素。
“真是活見鬼!冰山怪腦子抽風嗎?竟然跑去浴雪池洗澡!”靜聰忍不住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