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笑點點頭,答道:“他是白虎殿弟子,之前跟我從江左一起來武煉峰的。”
“怪不得,原來是西門厲那個老東西的徒弟。西門厲那個老家夥,年輕的時候就愛躲在別人背後偷學武功,教出的徒弟都是奸盜之輩,這不奇怪。可惜了老子的好酒,管他是誰的徒弟,老子先打一頓出出氣!”酒中仙嘴裏高聲謾罵,一記重拳對著丁一白的鼻子就轟了出去。
頓時,鼻血飛濺,淌了一臉,丁一白痛得立馬清醒過來,嘴裏斥道:“是誰打我?”
突然有種窒息的感覺,再一看,自己雙腳騰空,正被一個花白胡子、邋裏邋遢的老頭擰住衣領,丁一白丹田處湧出一股真力,氣沉下身,雙腳用力壓向地麵。
“喲嗬,還敢跟老子動手,怎麼,喝了我的酒,還想打我,你給我起來吧!”薑還是老的辣,酒中仙幾十年的武學根基,可不是白來的,單手輕輕一提,將顧墨白舉得更高了。
“酒,酒仙師叔,有,有話,好好說……”丁一白衣領被封住,雙腳騰空,根本無處借力,就算想打架,現在也不是時候,隻得開口求饒。
酒中仙當然不會理會丁一白的求饒,就算他跪在地上磕幾個響頭,也別想酒中仙善罷甘休。
那可是酒中仙自己都舍不得喝的酒啊!那就像是酒中仙的命!
“喝了老子的杏黃唇,還好好說,行,等老子把你打成一堆肉泥,拿去釀酒,咱們再好好說!”酒中仙嘴裏說著,左手伸直,將丁一白的身體按在木板牆,右手握拳,咯咯作響,又是一拳重重地捶在丁一白的肚子上。
丁一白下意識用雙手去護,根本無濟於事,頓時覺得如同一塊巨石砸在小腹,五髒六腑氣血翻湧,哇的一口連苦水帶血水一起吐了出來。
晚凝素一向不插手別人的閑事,酒中仙再怎麼說,也是長輩,是雨眠霜看重的人,她當然不會插手。何況,在她眼裏,偷盜本就是一種可恥的行為,應當受到些懲罰。尤其是在武道上,任何偷學行為都是可恥的,就算殺了也不過分。
笑笑卻不這麼想,她還是個單純善良的孩子,一見丁一白滿臉是血,衝上前去一把拉住酒中仙的右臂,求情道:“師叔師叔,你別打了,他不是故意的,不就是酒嗎?讓他賠就是了,你這麼打會打死他的。”
“不就是酒?你知道他喝的是什麼酒嗎?”
酒中仙一瞥地上的酒漏和葫蘆瓢,怒不可遏地說。
葫蘆瓢裏殘留著酒水,淡黃透明,晶瑩剔透,散發著濃鬱的酒香。
晚凝素不愛酒,卻也知道這酒一定是酒中仙珍藏的好酒。
酒中仙握著衣領的左手加了把力,罵道:“他喝的是我的杏黃唇,杏黃唇哪!世上再無第二桶的杏黃唇哪!”
沒想到酒中仙這間矮小破舊的小酒窖裏,還藏著世間孤本。
怪不得酒中仙發這麼大火,甚至出手打了晚輩,要知道,酒中仙可是從來不跟晚輩動手的,在白虎殿被那麼多弟子攔住,都沒動粗,此刻卻打了丁一白兩拳,而且下了重手。
笑笑頓時也傻了眼,支支吾吾不知說什麼好,隻好念叨著“那你也不能打人”。
晚凝素看了看葫蘆瓢裏的酒,環顧屋內一拳,見所有的木桶都用沙袋與草紙封存完好,唯有靠近門口的木桶沙袋有被挪動的跡象。
“師叔,這個桶裏裝的就是杏黃唇嗎?”晚凝素指著身邊的木桶問。
“不錯。”酒中仙正在氣頭上,不過感念晚凝素那一夜幫助肖遙藏劍,態度不好太差。
“好東西一般藏得最深,師叔卻把這桶世上隻有一桶的酒放在門口,莫非有什麼深意嗎?”晚凝素問道。
酒中仙冷哼道:“哪有什麼深意?不過是我雖然舍不得喝,進來的時候卻總要聞聞味兒。”
晚凝素雙眉一緊,似乎意識到什麼不對勁,說道:“那就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