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肖遙。
肖遙的肖,肖遙的遙,沒有佩劍的鼎湖宮弟子。
樂騫此刻正在運功的緊要關頭,口不能言,一雙眼睛注視著肖遙,一臉的不可思議。
“他,他是怎麼上去的?”靜聰一把握住揚絮的手,抓得揚絮齜牙咧嘴。
有人很快提出了疑問:“是那個小子阻止了顧師兄嗎?”
“不可能,這不可能,他怎麼可能比總教習還快呢?總教習可是十步一殺啊,落星境巔峰的武者呀!一定是看錯了。”葉濱死也不願意相信,是肖遙在關鍵時刻,將顧墨白撞飛的。
揚絮一雙美目望著台上身形瘦弱的肖遙,總覺得有種說不清的氣場,呐呐的說道:“好像是,顧師兄飛開的時候,總教習還沒趕到,堪堪與顧師兄擦肩而過。”
劍心四殿的弟子都不是瞎子,也不乏比揚絮看得更清楚的,可誰也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就連雨眠霜都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肖遙,苦思冥想著肖遙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肖遙像是個鬼魅,前一秒還和晚凝素並肩站在台下,西門厲離他隻有幾步,自信隨時便可出手製服他,是以並未急於擒住他。
可不到一眨眼的功夫,肖遙人已經到了台上,而且一出手便將顧墨白震飛。
西門厲呆立原地,神情呆滯,腦子半天難以回過神來。
“是你?你還沒死?”顧墨白之前專注於跟路十三的戰鬥,並未留意到肖遙的出現,看到肖遙的第一眼不免有些驚訝。
肖遙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地答道:“還沒做四殿演武的魁首,不敢死。”
此話一出,別說是顧墨白,台下眾弟子先炸開了鍋。
青龍殿弟子自然擁護顧墨白,搶先叫囂道:“他想當劍心四殿的魁首?我沒聽錯吧?”
白虎殿弟子亦不甘示弱,對肖遙先前羞辱四殿弟子的行為早就不忿,也紛紛嗤笑道:“就是,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一個廢物,還想坐魁首的位子。”
盡管語氣極為不屑,可說到“廢物”兩個字的時候,都不免底氣不足。
自從來到鼎湖劍塚,肖遙被人叫得最多的,不是名字,而是廢物。
可眾弟子哪個能說出肖遙廢物的例子?堪稱傳奇、奇跡的驚人之舉倒是不勝枚舉。
偷入火凝洞、以開脈境巔峰破落星境巔峰樂騫的淬體、鼎劍台上連敗朱雀殿三大女弟子,而且朱雀殿那幾個賽過天仙的美女,還絡繹不絕地往鏡湖水榭跑。
這等人物,哪裏是廢物,簡直是人生贏家。
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想罵人損人的時候,絕大多數人都不會在意詞語用得準確與否。
“你想當魁首?你知道輸了會怎樣嗎?”顧墨白一臉不屑,緩緩地向肖遙走過來。
雪白的衣衫上血跡斑斑,雖然抹了一把臉,顧墨白仍然看著像是個嗜血的怪物。
肖遙下巴一揚,指了指路十三,淡淡一笑,從容不迫地問:“像他一樣,被你殺死?”
顧墨白看向肖遙的眼神變得陰鷙,冷笑道:“你既然知道,何必找死?”
“也未必是找死。”肖遙雲淡風輕地接過話茬,隨即問道:“對了,你剛才說,我怎麼沒死,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
不知從哪裏獲取的能量,剛剛經曆一場惡鬥的顧墨白,就像是個沒事人兒一樣,踱步到肖遙身旁,湊在他的耳邊說:“其實,你那一夜,被人迷暈扛走,我都知道,還有你如何殺了趙帆、杜威和周馳,我都清清楚楚。”
肖遙還未反應過來,顧墨白大聲叫道:“西門師叔,殺害你門下周馳、趙帆、杜威三位弟子的凶手就在這裏,您為何還不出手?”
西門厲如夢初醒,大喝一聲:“臭小子,拿命來!”
一雙鐵掌向後一劃,身子淩空而起,在空中雙肩一沉,一記重拳使將出來,衝向肖遙後背。
顧墨白身子向後飄然三丈,避開西門厲的拳鋒,負手看戲。
酒中仙怎會眼睜睜看肖遙被西門厲揍,身子向上一彈,雙掌飄飄,趕雲追月般直衝西門厲而去。
“嘿,西門老狗,人家小輩兒比武,你湊什麼熱鬧,來來來,老子陪你玩玩。”
西門厲一拳還未打到肖遙身上,忽聽背後呼呼風聲,便知酒中仙掌風已到,心中大駭。
怎的這死酒鬼多年不動手,還有如此身手?
未敢細想,反身一拳,正好和酒中仙的掌心撞在一處。
真氣相撞,登時向四周衝去,兩人一觸即收,各自落地,站穩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