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玄衣弟子(1 / 2)

西門厲的屍體倒在雨眠霜的身邊,氣息全無,一臉死灰。

這個鼎湖劍塚素來脾氣火爆的教習,別說其餘三殿弟子對他頗有微詞,即使是玄武殿的眾弟子,對他也有過不少怨言。

但他當得起任何的讚美。

作為玄武殿的教習,西門厲是個稱職的老師。

作為鼎湖劍塚的長老,在強大的武力麵前麵前,他用自己的生命捍衛著鼎湖劍塚的武道尊嚴。

肖遙低頭沉默,他用力地捂住自己的胸口,裏麵的那顆心髒跳得太快,以至於快讓他暈厥過去。

驀然間有種罪惡感從心底升騰,肖遙開始產生一種責備自己的念頭,死去的人都是因為自己的無能。

“是啊,沒錯,就是因為你的無能和懦弱,才會害死他們。你一定很想殺了我,可惜你不夠強,拳頭還未打到我的身上,你自己就會先倒下。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現在應該沒有力氣再出拳了。”

似乎剛剛抬手殺死西門厲的那個動作,讓楚寒衣有些累,又或者,他刻意不讓肖遙看見自己嘲諷的表情,兩隻手輕輕地揉著太陽穴,修長的手指遮住臉龐。

肖遙明白,並不是像楚寒衣說的那樣,他們彼此無法看穿。他無法看穿楚寒衣,但楚寒衣能輕易看穿他。

那隻百足軟體的硬殼蠱蟲已經不在楚寒衣右手的掌心,不知爬到哪裏去了。

“還記得駿業城裏讓你借宿一晚的夫婦嗎?”楚寒衣臉上浮現一絲獰笑,俊美的容顏更添邪魅,“你明明知道,就是花隱娘殺了他們,可你還是把他們的仇恨拋諸腦後,假裝把一切都忘了,和她愉快地纏綿廝磨。師弟,我們都是一樣的人啊,為了自己的欲望可以不擇手段。”

肖遙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楚寒衣的話。腦海裏回想起那晚的月光、破床和蛛網,還有隔壁快意的呻吟。

是啊,花隱娘殺死了駿業城的那對夫婦,還殺死過很多人,沒有罪惡、善良的人,可自己從沒想過要和勢不兩立。

她借著夜幕降臨,摟住肖遙,肖遙便讓她摟住。她一次次用精巧的詭計把肖遙騙到被窩裏,肖遙便忘情地流連在她的紅唇、酥胸和大腿間,無法自拔,盡情沉淪。

如果標榜仁義,迎合一個沾滿鮮血的魔鬼,也能叫仁義嗎?

如果是救鼎湖劍塚的人為了同門之情,那死在花隱娘手上的那些人,他們的同門呢?

肖遙第一次覺得,救人都有可能是在做壞事。

笑笑一雙杏眼和晚凝素一雙冰冷的眸子一齊看向肖遙,意味深長,仿佛在說,看不出你還是個風流胚子,處處留情呢!

肖遙沒有理會,玄武殿弟子也沒有說話。

你要是偷襲,就得靜悄悄的,首先要做到的就是抑製喊“受死”或者“納命”的衝動。

突然,一個身著玄色素衣的年輕弟子,將腰畔長劍唰地一下拔出,用盡全身力氣縱身一躍,向楚寒衣刺來!

玄衣弟子的修為並不算低,甚至在玄武殿眾弟子中屬於拔尖的人物。

他的劍是好劍,出劍的速度也夠快。

如果不是路十三的實力太過恐怖,毫無懸念地淘汰掉玄武殿的所有弟子,也許走到魁首之爭的就是他。

玄衣弟子隻是坐午初境,並不奢望能戰勝顧墨白。但即使是麵對劍宗首徒顧墨白,他仍然自信能使出五劍。

五劍已不算少。

坐午初境,對戰坐午中境,能使出五劍,已經很了不起。

玄衣弟子不是沒有想過,顧墨白麵對這個文弱書生都隻能乖乖下跪,自己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他想過,而且是深思熟慮。

封山大陣中,玄武殿西門厲的身後站的就是玄衣弟子,陣破倒地時,他仍然是站在最前麵的弟子,與楚寒衣的距離,不過兩丈。

兩丈,對玄衣弟子來說,隻是一瞬間就可以完成的距離。

也許顧墨白的修為和劍術都遠遠高於玄衣弟子,但站在鼎劍台上,沒有玄衣弟子的距離優勢,所以隻能不甘而屈辱地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