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從樹葉的縫隙中看了看天,還行,時間還算早。
於是在心裏盤算了下,決定留在原地。
雖然這叢林完全沒有讓我感受到生的氣息,但是我敢肯定,一定會有肉食性動物。我要是亂逛碰上了,那才叫冤枉。當然,待在原地也有碰上的可能性,隻是我覺得我還沒有點兒背到那種程度。
現在應該做點什麼?還是待著就好?
我沉吟了一下,正想著管它有沒有人能看到,先耍個帥再說。肚子卻開始高聲抗議。
沒錯,從早上到現在,我就吃了兩條魚。不餓才他媽有鬼了。但是這地方我能找到什麼吃的?
周圍最多的就是樹、草、土,問題這幾樣都吃不得。
看來我真不是當閑人的命,還是警惕一點兒,先找點兒吃的填填肚子。
我打量了一下,相比較起來,左側的路比較好走,樹幹比較高,沒長什麼雜草。而且這真的是條路,就好像鄉下遊玩的時候那種小路一樣。
頓了頓,我走近小路,然後蹲下來。
原因是我突然就想起來,以前在食堂裏邊吃飯邊跟幾個同學扯皮的時候,有一個眼鏡片跟啤酒瓶底一樣厚的朋友——我喊他防風鏡,說是他看過本書,動物經常走的地方會形成路,而且要是仔細去看,會找到與那種動物有關的痕跡。但是什麼痕跡,怎麼辨識,我就不記得了。當時光顧著討論哪個班的妹子更漂亮,沒怎麼認真聽他說的話。
他媽的,當時要是認真聽該多好啊,至少也能知道是不是可以吃的小型食草動物。我現在是腸子都悔青了。
我搖搖頭,低罵幾句,索性不去想了。隻專心研究眼前的事兒。
這條路旁邊的樹引起了我的注意。樹根處長著幾根雜草,上麵沾有透明的粘液。樹幹上也有被龐然大物撞擊過的痕跡,甚至出現了細小的裂痕。
看樣子不像是中小型野獸的傑作,快要趕上我一二十出頭小夥子腰圍兩倍的樹幹,都撞出了裂痕。大象嗎…問題這裏不是草原啊。這年頭難道連大象都愛上了移民?
這不是我該深究的問題。不知怎麼,這個念頭毫無預兆的冒了出來,並且成功的說服了我。對,我不該深究這些,知道這條路有危險就夠了。
一想到有可能這條路的中途或是盡頭有隻體型堪比大象的野獸,我就感覺心裏一陣陣慌亂。
我幹脆的站起身,反正這條路是走不得了,雖然感覺走這條路挺文藝的。有種…拍外景的錯覺。但是,萬事不敵命一條。
我忍不住被自個兒逗笑,準備轉身走人,卻突然感覺到有涼乎乎的氣吹到了自個兒的脖子上。
瞬間我就僵在了原地,大氣都不敢喘。就感覺冷汗蹭蹭往下流,汗毛都豎起來了。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人倒黴喝涼水都塞牙。還真就應了這句話了。
我很想知道我背後是個什麼主兒,不過我清楚的明白,在這種情況下轉身,隻有一種結果——塞牙小肉餅。
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命休矣…
我正胡思亂想著,一股腥臭的味道隨著那陣涼氣傳過來。熏的我差點忍不住撒腿就跑,實在是太臭了,又帶著魚身上的腥氣,而且是乘以十倍的那種。
…魚身上的腥氣?不對,陸地上的動物怎麼會有魚身上的腥氣?媽的,我身後該不是一條長了腿的魚?!但是魚不是用腮呼吸嗎?!
一念之間,感覺到身後的龐然大物采取了它的行動,我連忙矮身往前躥。我的天,都感覺到它那牙齒貼著我動脈擦過去了,給我嚇出一身冷汗。
窸窸窣窣的聲音緊跟著響起來,我回頭瞥了一眼,就見一條深棕色,身體像大蛇,但是沒有鱗片的龐然大物,朝我大張著嘴,嘴裏一排細小鋒利的牙齒清晰可見。這活脫脫一條變異了的鱔魚。來不及多想,我撒腿就往樹林子裏跑。幸好離得不遠。
哪兒樹多,我往哪兒跑,還專門跑兩棵樹中間,目的是為了限製那條大鱔魚的行動,拖住它,為自個兒逃跑爭取時間。
攔路的樹枝打在我的臉上,就像被人抽耳光一樣,火辣辣的疼。但是那條大鱔魚追的太緊,我敢肯定,隻要腳步放慢半拍,我的人生到此結束。還是那種出現字幕還寫了“全劇終”的。所以也沒功夫躲,隻能抬起手臂,在不遮擋視線的前提下,擋掉一些妄想抽我耳光的樹枝。
沒跑多久,我開始脫力,腳下發軟。
雖說人為了活下來,會在危機時刻爆發潛力,但是怎麼說也還是有個極限的。
我不能再跑下去了,這不是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