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
“慢著!”
謫仙男人皺眉也美不勝收,“又如何?”
“可以從各地漕司調運官鹽,以備急用。”
醜婦此話一出,南宮二兄弟皆是詫異。
有些見識,還知道各地漕司……
“來不及。”謫仙人慣常話少,三字的意思是:時間太短,來不及從各地漕司調運官鹽。
“何況還需聖上手諭。”
醜婦咬牙,突然想起在地牢之中,幾十人隔著好幾個牢房討論起的鹵鹽來。
說起鹵鹽,醜婦卻知,鹵鹽有毒,因此即便它名中帶有一個“鹽”字,卻吃不得。
但她前生好歹是一流學府畢業,也知道,這鹵鹽在這個時代吃不得,在後世卻是可以通過一係列的手段去除雜質和毒素,變以人類可以食用的食鹽。
“北疆沿河有鹽礦。”醜婦到底是決定賭一賭。北疆產鹵鹽,還是地牢之中,錢斧頭告訴她的。
麵前這年齡不過二十左右的年輕男人可不像剛才的張桐。張桐是心虛,幹了惡事又想抓他們來當替死鬼,還得顧及他自己的名聲,這才給醜婦可趁之機。
眼前這男人一看就不是善茬,根本就是蠻不講理!
做官的毫無顧忌,那還有什麼弱點?
娘的!這叫什麼事兒!難道她今年是本命年?
那邊魯縣丞早就嚇得瑟瑟發抖,暈倒在地上。這才剛剛清醒過來,一醒過來,就聽到醜婦說北疆沿河有鹽礦。不禁腦袋發暈,忘記了自己眼下泥菩薩過江的處境,脫口氣哼哼道:“那是鹵鹽!鹵鹽有毒!”
醜婦倒笑:“哦,魯縣丞也知道鹵鹽有毒啊。哦哦哦,民婦忘記了,這場險些醞釀成萬年悲劇的鬧劇,也有魯縣丞一番功勞在。想必魯縣丞對於藏軍鹽,還是有些個線索的吧。”
不怪醜婦到了這個關頭,還要嘲諷一下魯縣丞。
實在是這件事太他娘的坑爹了!
這,要不是這廝和著那群混蛋跳上跳下,她這會兒還在家裏抱著平安各種開心呢!
魯縣丞頭重腳輕,覺得還是再次昏倒的好,他果然很有執行力,當下就“砰通”一聲暈倒地上。
醜婦嘲弄撇撇嘴,這貨還一鎮縣丞咧,真慫!
好吧……這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貨暈過去了倒是把一屁股的屎來讓她擦。頭頂上那兩道視線實在是快堪比現代的X光線了。
醜婦撇嘴,也不用南宮塵開口問,就說:“民婦有辦法將鹵鹽變廢為寶。比不上官鹽,卻也能食用。”
“喂!醜八怪,你別亂說話啊!那是鹵鹽!有毒的,會吃死人的!”南十二急急打斷醜婦,又轉過脖子,抬起他向來高傲貴氣的腦袋,臉上掛上討好的笑容:“二哥,你別聽她的。……她就愛吹牛。……二哥,還是快點想辦法調運一批官鹽吧。”
醜婦嘴上不客氣:“喂,小混蛋,你說誰吹牛?”心裏卻比那三月天還溫暖舒適。
嗨,沒白疼這小混蛋一場呐!
若這話要南十二聽到,一定氣得鼻子倒插蔥,問她一句:你什麼時候疼愛過我了?
南宮塵淡看二人之間不同尋常的親密。
他又不傻,自然看得出,對罵互掐背後的溫情。
溫情?……這玩意兒南宮家的人從來不會施舍給外人的。
南宮塵若有所思,再看醜婦,……他原本隻是想要嚇唬嚇唬她,雖刑場之上,她表現得可圈可點,但要南宮塵相信,她能一個人弄來同等分量的軍鹽,……沒事別說笑話,成嗎?
所以,南宮塵是打心眼裏不認為醜婦有這樣能耐的。
之所以嚇唬嚇唬她……,好吧,他承認他故意的。難得心血來潮,就想看一看,剛才邢台之上義正言辭,成功鼓動人心的女人,在聽到要流放北疆苦寒之地的時候,還能不能正氣昂藏!
他很樂意看她一身骨氣化為塵埃,匍匐痛哭流涕的醜陋模樣。
醜人配醜樣,多好的搭配啊。
然……
南宮塵眯眼看醜婦,“你,剛才說什麼?”
“民婦說,民婦等人不想去見識北疆好風光,既然大人要民婦交出同等分量的食鹽。民婦就借北疆土產鹵鹽一用。定交給大人同等分量的食鹽。”
南宮塵鮮少有怒氣上湧的時候,此時此刻,他麵上清淡,旁人看不出所然,然則,他自己卻最清楚。
心底一股怒氣上湧,差點沒被眼前這醜婦的話給氣歪了。
變廢為寶?你以為你是天上的仙人,揮手之間,毒物變寶物?
笑!再笑!
南十二第一個察覺出南宮塵的不對勁,看這樣的二哥,突然想起多年前的一幕……忽而,南十二臉色瞬間慘無人色,慌慌張張拉著醜婦的手就要跪下,為她求情。
然,為時已晚。
南宮塵的怒氣揮灑開。他依舊淡然,依舊麵無表情,他說:“厲唐的鹽田鹽井都不少,人口卻多。每年產出來可以食用的食鹽,有時候連作國庫存鹽都少之又少。有些地方,多少人每天能嚐到一錢粗鹽,便是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