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危機(1 / 3)

這“競標”有競標的規矩。正是熱火朝天的時候,雲老爺子整張臉好比落糞坑裏頭去了,白老爺子笑嗬嗬的眼底也有遲疑。

台上和他孫女站一起的婦人,沒見比他孫女大幾歲,偏就生生比得他家的鳳起孫女,不差分毫!

說是不差分毫,這還是白老爺子心裏不舒坦,偏袒他自家的孫女的想法。真要就事論事,白老爺子真得更高看夢寒月一眼的。

這“競標”的想法,可與之前“入股”的想法不同。至少白老爺子認為,這“入股”的想法,至少是夢寒月想了好久才想出來的,或者也可能是她背後的“神秘主子”想出來的。因此,白老爺子還不大吃驚。

但這“競標”,顯然是今日突發狀況,臨時想出來的。

可白老爺子自問,今日若是換做他是主角,可能夠這麼快地想出辦法來?而這辦法又不光光隻是解決現如今的困局,還生生調動了這些大老爺們兒們的積極性和好鬥性。無形中又抬高了“寶珠閣”的分量。

你想啊,一份股,都這麼多江南蘇地上數得上名號的老字號的商家們競爭。這些人可都不是吃素的,也許這些人不是個個家中都有當官的坐鎮,但卻個個與不同派係的官僚們關係匪淺,甚至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都說,官商不分家,此話還是說假的不成?

若說“入股”是為“寶珠閣”收買有力的人手,收納勢力。那這一招“入股”就是直接把“寶珠閣”的分量和層級生生拔高幾個等級!

這些參加“競標”的,每一個走出去跺一跺腳,便能在一塊領域引起一陣風波。這些人集體為了爭奪兩個黃毛丫頭弄出來的“寶珠閣”的一份“股份”,不惜各自開價,以錢壓人。這種事情在江南這塊寸土寸金的富饒之地上,可謂前所未有……,估計後也再也沒有了!

這種大事,絕對不出今天晚上,就能傳得風生水起!

老少爺們兒們各自喊價喊得熱血沸騰。雲老爺子既然了悟了“寶珠閣”兩個女東家把戲,那些人喊價喊得越凶殘,雲老爺子的臉色就越難看。這可是赤裸裸當著他的麵籠絡人手啊!

關鍵是……白家在裏頭到底擔當著怎麼樣的角色?

雲老爺子斜著眼睛看了看白老爺子。

他有心參與競標,至少此時他能夠想到了辦法就是參與到競標中,盡可能得到多股份,到時候他可聯合其他人,再拉攏姓夢的,姓夢的就占了六分股。雲老爺子此時想的是,聯合夢寒月和其他人,奪了白家在“寶珠閣”的話語權。

但雲老爺子開不了這個口。他畢竟這個輩分在這裏。盡管沒人會當麵說他什麼,但背地裏止不住說閑話。

恰是這個時候,忽然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雲大小姐到”。熱烈的氣氛短暫的停了下來,眾人見一端莊嫻熟的少女,在一側丫鬟的攙扶下,帶著圍帽,走進了“寶珠閣”內。

前方,夢寒月挑眉,白鳳起微微皺眉。

“我以為她不來了呢。”

夢寒月則笑:“她不來,我覺得可惜。”

“祖父。”雲昉鳳穿過大廳,站在雲老爺子身邊。

雲老爺子皺起眉,不是讓她在家呆著……,那些婆子做什麼吃的!連看個人都看不住。

但盡管如此,雲老爺子也沒當麵說什麼。雲昉鳳乖巧地站在雲老爺子身邊。悄聲在雲老爺子耳邊問:“祖父,這裏好熱鬧,剛才那些人在做什麼?”

她這一問,雲老爺子仿佛如遭雷擊,頓時響起什麼來。

也低著聲音,悄聲在雲昉鳳的耳邊簡單解釋一遍之前的事情。

“哼!祖父!白家在這關頭得罪我們雲家,白老頭兒是傻了嗎?”雲昉鳳當下眼中露出不屑,“我父親又要升遷了。吏部管理官員晉升,父親當上吏部尚書之後,以後白老頭子幾個兒子的升遷全都得看父親的臉色。”

“胡說!這話是誰和你說的!”雲老爺子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他壓低聲音,嗬斥雲昉鳳,一雙精明的老眼頓時四下掃一下,見到沒人關注這邊,才鬆了一口氣。但他突然看到白老爺子笑盈盈地望著這邊,頓時,後腦勺子一驚,神色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祖父?”

雲老爺子沒理會雲昉鳳,看了那邊不遠處的白老爺子神色如常,沒有動怒或者其他古怪的表情,隻是微微點頭向他示意一下,雲老爺子才徹底放鬆了下來。

回頭低聲訓斥雲昉鳳:“鳳兒,祖父從小怎麼告誡你的。你都忘到哪裏去了!這些話是你小輩能夠說的嗎?還口無遮攔地在這裏說,怎麼也不看看地方。下次再犯,祖父就要罰你了。”

雲昉鳳很委屈,撅撅嘴,叫一聲:“祖父,鳳兒知道了。”

“你之前那話,是誰在你耳邊說的?”雲老爺子眼神莫測地盯著雲昉鳳,把雲昉鳳看的頭皮發麻,有些訥訥回答道:“就是二叔說的。”

雲老爺子眼神倏然間黯淡下來,仿佛一瞬間老了許多。

比起大兒,這二兒就太讓他操碎心了。

也不知道這混蛋是在外頭鬼混,聽了哪些個別有用心的人的話回來在鳳兒麵前說。

“祖父?”雲昉鳳委屈,又不解雲老爺子怎麼一下子無精打采的。

“罷了罷了,全是冤孽!”雲老爺子暗歎一聲,這才想起剛才想讓雲昉鳳做的事兒來。他低聲在雲昉鳳耳邊說道。

“這……祖父!您明知道‘寶珠閣’是她們從我手裏搶的名兒!您還要我搶那什麼勞什子的‘股份’。這要是得了那什麼‘股份’,我豈不是以後要聽她們的話?您明知道我和姓白的妖女不對盤,這回這姓夢的還打了我。您到底是怎麼想的!”

雲老爺子首次覺得,雲昉鳳並不夠成熟。從前覺得懂事能耐,就是有些未脫少兒心境的純真。今日不看夢寒月,就看白家的白鳳起,人家已經能夠像模像樣地,在台上獨當一麵了。

雲老爺子皺起老眉,難得厲聲教訓起雲昉鳳來,“鳳兒!你隻看到你以後要聽她們的話嗎?眼界開闊些!不是還有話語權嗎?

難道你就不能夠曲意逢迎,騙了姓夢的女人先和你合作,一起把白家拖下馬來嗎?”

“那姓夢的臭女人呢?”雲昉鳳真是被雲老爺子慣壞了。

“沒了姓白的撐腰,姓夢的還不是隨你收拾?想怎麼捏圓搓扁,全都隨你的意思來!”

雲昉鳳眼一亮,“我怎麼沒想到?還是祖父厲害。”這馬屁拍的。

卻不知,白老爺子那邊身邊看起來文文氣氣的隨侍卻不簡單,一字一句都把雲家祖孫二人的對話低聲傳達給了白老爺子。

這隨侍其實並不是白老爺子的隨侍,是夢寒月的人。原是呆在夢寒月的身邊暗地裏護著夢寒月的,如今就暫時地借了白老爺子的身份,放在白老爺子身邊,若是真有異動的話,這隨侍自會首要保護夢寒月為主。

隻白老爺子沒想到,這麼個存在感極為低的小隨侍也是高手,並且他都沒有問起雲家祖孫在說什麼,這隨侍就提醒了他。

他好奇之下,就叫這隨侍把對方祖孫二人的對話傳達給他。

沒想到,聽到了這麼好笑的笑話。

拉攏夢寒月,對付他白家?

要是雲老爺子知道,他打的這個主意,夢大娘子正在做著。

他打算算計別人,卻不知道,別人早就已經開始算計他們雲家了。

白老爺子腹中悶笑不止。

但與此同時,也暗道雲家人狠毒至極!

竟然是想在他幾個兒子每年的官職考核上頭動心思!幸好他沒有存了僥幸的心思,放棄與夢寒月合作的機會。

而有所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誰是最終的獲勝者,還是未知數。

這時候,無論是姓白的還是姓雲的,全都不覺得有一張網越織越大,籠罩在他們的頭頂上。

那一邊參與“競標”的吳老爺子,老當益壯,不遑多讓。

張老板,趙老板,王老板……,這些人全都不是善茬!一個比一個凶殘!

“等一下!既然是白家妹妹開的店,昉鳳素來又與白家妹妹感情甚好,閨蜜閨蜜,絕不是叫假的,如何也要支持支持白家妹妹才是。

這‘寶珠閣’的股份,昉鳳就以白家妹妹的摯友身份參與其中,購得四份股。”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夢寒月幸災樂禍地覷了一眼白鳳起:“喂,她說你們是閨蜜,是摯友呢!”

“誰是她閨蜜,誰和她是摯友?”白鳳起咬牙道:“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又見長了。”眼珠一轉,瞥向一旁紋絲不動的雲老爺子,白鳳起頓時想明白一些事情,臉上多了不屑,“我看就是雲家老頭子自己想要橫插一腳,偏就做不出這不要臉的事情來了。

好呀!雲昉鳳那蠢貨倒是來的及時。被他親祖父當槍使呢!”

“我們都低估了雲老爺子的不要臉的程度了。”夢寒月冷笑一聲,意有所指,對著白鳳起說:“你瞧著雲昉鳳開口就要四份股,我們都不用動手,自有人替我們收拾她。”

話剛說完,就聽吳老爺子和藹地笑著,對雲昉鳳問:“世侄女啊,你這要四份股,吳爺爺問問你,你這是代表自己的意思呢?還是代表雲家的意思?”回答不一樣,性質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