嗇園!
“你說你住在哪裏?”雲老爺子有些不敢信心自己的耳朵。
“嗇園。”夢寒月無奈攤手:“您瞧,和您這樣一說,您老都是這個反映,我哪裏敢和別人說?所以這裏是真的沒有人知道我住處,哪裏有誰來給我報口信?不信的話,您老大可以把人全都叫進來問一問。”夢寒月擺明了就是耍無賴了。
但也因為“嗇園”這兩個字,讓此處眾人的表情不一,心裏深處怎麼個駭然就不知道了。有沒有其他的想法,也就不知道了。
事情到了這裏,仿佛是進了一個瓶頸了,就有一種卡在此處的感覺。
“雲老爺子,還是報官處理吧。”夢寒月又提“報官”。
雲老爺子卻此時此刻心裏難以平靜,但聽“報官”兩字,條件反射一般就回絕:“不行,報官是絕對不行的。”
“雲老爺子,為什麼報關不行?難道您樂意您的孫女被惡人算計糟蹋嗎?您願意真凶逍遙法外了?”夢寒月有些苦口婆心,好似滿心都是為了雲老爺子著想。雲老爺子卻是此時恨不得用抹布堵住她的嘴巴。
怎麼行?
要是報官的話,他雲家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沉吟片刻,雲老爺子沉下臉:“老夫絕對不允許。要是報官,我雲家的聲譽就徹底毀了。鳳兒老夫自己帶回雲家去,既然是受了驚嚇才變得有些癡傻,老夫定會請來最好的醫者,好好地把鳳兒瞧好了。到時候自會有真相。”雲老爺子大有一言蔽之的打算。
“不行!”
夢寒月卻是硬敲著桌子與雲老爺子對峙:“您說的是沒錯,但您能保證雲大小姐會好?什麼時候好呢?您總得給個準數吧。再說了,我想問問,雲大小姐真的就那麼的無辜,真的隻是被人算計了嗎?”
“姓夢的,你放肆!”雲老爺子“嘭”的一聲,重重敲在夢寒月麵前的桌子上,眼中氣憤交加,“你這是欺負到我老頭兒的頭上了?住在嗇園了不起嗎?
就可以放肆嗎?江湖有江湖的規矩,江南也有江南的規矩!
今日要是站在這裏和老夫對話的是白老爺子,老夫才樂意說話。你算是個什麼東西!雲家幾代經營,老夫再江南風生水起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
夢寒月忽而臉上蕩起一抹笑容來,笑著說:“雲老爺子,年紀大了,萬事得小心,像您剛才那樣又叫又吼的,非但下不了人,自己說不定還得中風。小心呐!這年頭,老人家還是多多保重身體。”
夢寒月這話夠狠,雲老爺子不是看她年紀輕,在他麵前不夠瞧嗎?她就回擊雲老爺子年老體衰,爭不過年輕人。
果然,雲老爺子聽後,立即臉就黑了。
吳老爺子有心看戲,卻知道再鬧下去,就不好收場了。
“都別說了,各退一步。”衝著雲老爺子說:“你家的鳳丫頭不是受害者嗎?那好,要是趁著這個機會能夠抓住真凶的話,還鳳丫頭一個清白,也還雲家一個清白。”又對夢寒月安慰起來:“此事確實要顧忌一下雲家的體麵。這件事情不宜報官。”
“嗬!”豈料,夢寒月冷笑一聲:“都出了人命了,這都不宜報官,那什麼事情才要報官啊?吳老爺子,我素來敬重您,但您在這件事上怎麼就犯糊塗了?”夢寒月語重心長。
“哈!老夫拉架也拉錯了?”吳老爺子也惱了,他好心出來勸和,倒是成了他的錯了。
“雲老爺子,敢問這是什麼?”夢寒月沒理會吳老爺子,自己走到那具身上隨意蓋了一件衣裳遮醜的屍體旁邊,蹲下身子,從屍體身下的一角,一點點抽出一些疊在一起的紙張來。
“我剛才瞧著露在外麵的一角圖紙很眼熟。仔細一看。”夢寒月把那些皺在一起的紙張攤平,在眾人的眼底,說:“這可都是我昨日剛剛交給工坊師傅們的圖紙。”
又把目光調向雲老爺子:“雲老爺子,您能解釋一下嗎?為何令千金會大晚上出現在工坊,而且還……,現場卻還發現臨摹的圖紙?”
這話不啻於在說雲昉鳳暗中有鬼。
“夢寒月,你有話直說吧,老夫不耐煩你這樣遮遮掩掩的。”雲老爺子心裏早就氣抽了,但是卻沒有辦法說什麼。
“雲老爺子,我隻有一句話,雲大小姐也不幹淨。我要代表‘寶珠閣’報官處理。”報官,公平。
又是報官!
雲老爺子快煩死了!怎麼就這麼堅持要報官呢!
“你代表不了‘寶珠閣’,其他人的看法呢?”雲老爺子寄希望於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