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側,那古銅色的門那麼刺眼。
我伸手,當顫抖的手指剛撫上門鈴時,隱隱聽見了從門內傳出隱隱約約的聲音,盡管這扇門的隔音效果很好。
我垂下手,放棄了按門鈴。
打開書包,在書包裏的密袋裏拿出了那條有點生鏽的鑰匙。
當門打開的一霎那,我竟還有幸觀看到那曆史性的一幕。
那是我曾不知道觀看過多少次的一幕。
男人那隻白皙的大手高高揚起,隨即甩下,隨著“啪!”的一聲巨響,穿著高貴的女人被拍倒在地,嘴角那猩紅的液體嗒嗒地滴到了幹淨地地板上。
“嗬。”我不禁輕笑。
心裏毫無觸感,隻是覺得一成不變很可笑。
聽到我的笑聲,兩人都疑惑地轉過頭。當看清是我,那兩雙眼瞪到似乎要裂開。
“樸昔雨?!”讓我驚訝的是,率先反應過來的是那個狼狽倒地的女人。
女人長發披肩,白皙的臉上畫著很濃的妝,妝沒有化,看來她沒有哭。是習慣了嗎?她其實長得很美,但在我眼裏一直是那麼醜陋甚至惡心。
“昔雨……”男人也反應過來了,叫著我的名字卻欲言又止。
原來,還記得我。
男人穿著一套黑色西裝,看來是剛應酬回來,利落的短發下是俊美的五官,可從那依舊猩紅的眼睛還是清晰地看出男人剛才的憤怒程度。
“怎麼回來了?這些年來都去哪了?”男人的話語突然很溫柔,是我從沒聽過的溫柔,語氣卻沒有喜悅的激動更沒有愧疚。
去哪了?我明明就在這不遠處,你卻問我去哪了?哈,別耍我了好嗎。
男人的溫柔就這麼容易地激發了我“你這是在問我嗎?這算不算關心我呢?”
男人沉默。
又是沉默,為什麼又是沉默。
“為什麼又不說話!為什麼總是不說話!以前我天天被她當狗一樣對待的時候你怎麼不說話!你怎麼不說!!”我嘶聲怒吼。
男人緊緊地咬著牙,“我還有事,要出去一下。你今晚……就先留一晚吧。”說完,男人逃避似的離開。
門,又被關上了。
留一晚?就留一晚?這是不是說明,我隻能在這裏留一晚呢,僅僅一晚。
“砰!”在我自嘲的片刻,女人竟一手把我狠狠地推到了古銅門上。
“哈!死丫頭!你還敢回來?啊?你不是走了嗎?!都他媽的走了幾年了,我還以為你他媽死了呢!現在回來幹嘛啊?!是等著自己差不多18歲了回來分財產麼!”女人一邊嘶吼著一邊抓著我的頭發把我的頭狠狠地往古銅門撞著。
其實,我不痛,真的不痛,似乎從多年前我的痛楚就麻木了。
我抬眼,女人猙獰著,真的好醜,卻沒有了剛才的狼狽。
我緊握著拳頭,我真的可以反抗的,但為什麼腦海總是浮現著那個畫麵呢,我真的反抗不了啊。
在我將要暈過去的時候,女人的手機突然響了。
“呀,真的嗎?我現在就過去!”女人終於鬆開了我。
“我說你怎麼還不死呢!”女人稍稍整理了一下,不管我是否還在門旁,就這樣打開門走了出去。
一切又恢複了安靜,那讓我一直向往的安靜。
可是這安靜將近讓我奔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