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打開,裏麵空無一人。
指尖按下數字1後,賀秦宇微閉著雙眼,挺拔的身子慵懶地依靠在角落。
我側眼,鏡子裏那鑲著水鑽的淺紫色發帶將棕色的長發高高紮起,在純黑中格外顯眼,‘萬綠叢中一點紅’,用這句話來應該形容再適合不過了吧。
伸手隨意撩撥了一下耳際邊的發絲,沒想到冷漠狠劣的他也有這般心細。
電梯上下升降著,緊張的心也隨著上下升沉。
又要開始了……又要承受那種麻木了……我……不要……
“叮~”
但是就算再不情願,又能怎麼樣。
黑眸重現,沒有倒映我的身影,賀秦宇走出電梯,淩亂的心使我變得不知所措。
還差一點就走出通道的他霎然停了下來,我很不爭氣地抓住了他柔軟的衣角,緊緊的。
那是不由自主的,我……害怕了……現在身邊的人隻有他,至少……至少給我一點勇氣,一點點就好。
隻是我忘了,讓我害怕的人就是他啊。
果然,他是冷血的是無情的,他隻會讓我繼續害怕,明明隻要他一開口,一切都能瞬間改變,但是,他絕不會這樣做。
冰涼抓住我的手腕,冷漠甩開,“不要奢望我會改變主意,我對自己做過的事說過的話從來都不會感到後悔,這個你要記清楚了。”
語落,眼前的人甚至是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我的視線。
是啊,他是誰,怎麼可能會為了一個我而後悔。
“賀少!”整齊且洪亮的恭敬聲襲來,我無力地垂著手,身邊沒有一個支柱,我隻有我自己,一個人……
原本還對他殘留的心動一點點枯萎,期待什麼?根本就不應該期待的!樸昔雨,你是傻還是瘋?
腳步像掛著千石,一步一步都無比沉重,無依無靠的無助又再一次深入骨髓。
“樸昔雨!樸昔雨來了!”
“來了來了!快看!她來了!”
“終於來了!媽的!等一下我要廢了她!我他媽要一雪前恥!”
……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我的身上,我停在原地,平靜地看著開始興奮激動起來的男女。
與其他樓層的內堂相比,一層的內堂麵積較大一些,燈光微亮,酒桌擺放稍顯淩亂,設置在半空的DJ台周圍為方便客人觀看擂台賽,特意固定了五排觀眾席,共一百個座位。當然,有些人更喜歡視覺上更近距離的享受,他們往往會坐在擂台範圍內的酒桌旁或是站在酒櫃側或者倚靠在吧台前。
但是這樣做,他們也得為他們所做出的決定付出代價,曾經就已試過有人坐在吧台前被參賽者不小心爆了頭,但參賽者不需要負任何責任。
“好了好了!讓大家久等了!現在擂台賽的主角已經到場,大家都別太興奮了,先靜一靜!”妖嬈的身姿出現在DJ台上,諾汐嬌媚的聲音包圍了整個內堂。
褐瞳略帶不安地向我看來,嬌嫩的臉淺笑不變,“下麵由我來說明一下比賽的規則!規則依舊是以整個內堂為範圍,必須是赤手空拳,不得使用任何道具,違者嚴懲!但由今夜起,以往比賽的時間將做修改,時間定為三十分鍾,兩回合改為一回合,速戰速決,依然是先倒的人先輸!贏者獎勵十萬元現金,平局獎金清零!都聽明白了嗎?!”
“明白!”諾汐的聲音剛落,內堂裏就響起了一片歡呼聲,興奮的,激動的,期待的……
難道你們不知道期待換來的隻會是失望嗎。
“好,下麵請第一位參賽者起身,時間從兩人正式接觸起計算!自行開始!”
在所有悠坐著的男女中,一個身穿淺棕色皮夾的男子從吧台前的高椅上起身,距離不遠,微亮的燈光照在他身上,身高大約在一米七五左右,不算高,也不壯,隻是從被微微撐起的皮衣袖可以看出他手臂的肌肉應該很多,練過。年齡與卉昀碩相仿,麥芽色的臉不算出眾但也算俊俏,隻是那染成豔紅色的頭發會讓人不由得聯想到兩字來形容對他的第一印象:混混。
多虧了那頭帶著不羈氣息的紅發,被我遺忘的記憶重現在腦海。
我記得他。
他是當年滿口都是對我諷刺鄙夷的人,比賽還沒開始就一直嘲笑我是個不自量力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甚至還自大地說讓我一隻手,單手跟我打,最後還不是倒在了隻不過比他矮半個頭的我腳下。
因為畢竟他不知道,當年的我對疼痛是完全麻木的,所以就算你打得我再傷,我也不會輕易倒下。
但是現在好像已經有所改變了。
“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吧?小,屁,孩。”男子陰沉的聲音越來越近。
我依然一聲不吭地站在原地,等著他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