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晴天霹靂,世界在心崩塌,沒了……什麼都沒有了……
什麼?失憶?失憶?!是什麼都忘了的那種失憶嗎?
“怎麼可以!他怎麼可以失憶!”就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我就可以知道差不多一年來的真相,就差那麼一點點……我就可以知道殺死淳熙的凶手,一切都可以結束,我就再也沒有繼續存在的意義,我就可以完全解脫,不再動搖不再痛苦……
我失控地向房門方向走去,在別人眼裏我的樣子可能就像一個瘋婆子。
“小姐……小姐!你想幹什麼?!”
“小姐!請你離開!喂……”
“昔雨……昔雨……”
“我要進去!我要見夏警官!”不甘的拉扯,我是鐵了心想要進入病房!
或許,或許夏警官看到我會想起些什麼呢?或許他會想到些什麼呢?!
“你再不停止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我的身體瞬間冰凍,四個黑漆漆的洞口一動不動地對準了我,看上去很深很深……
“昔雨……”項澤零沒有任何遲疑,鬆開移動點滴,還未來得及站穩的身子整個擋在了我的身前,修長的雙手警惕地護在了我兩側。
像是身子突然被套了一件防彈衣,讓一秒還讓我感到害怕的黑洞此時我卻能做到視而不見,還在不停不停地輸入體內的是溫熱的鎮定劑,輕易地控製住了我的身心。
應該是聽到了門外的動靜,房門一下子就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重重的黑眼圈掛在眼眶下,女人停在了門檻,“讓那個女孩進來吧。”
我們吃驚。
“夫人……這……”
“沒事的,我見過她,或許她對警官的病情有幫助。”
說完,夏警官的夫人轉身回到了房間。
對於夫人的這番話以及不可反抗的意思,四名警員也隻好作罷。
“請進吧。”其中一個警員把手槍收起後,向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心裏對夫人的理解感到感謝,項澤零同時也牽著我準備走進病房,卻被攔了下來,“夫人隻讓她一個人進。”
項澤零無奈,隻好把我另一隻手搭到移動點滴上,“有事叫我。”
我點頭,“嗯。”
關上房門,房內沒有任何跟醫院有關聯的味道,隻有一股清香,讓人很舒心。
我走到床前,夏警官看著我的疑惑的眼神,在門外想要見他的衝動已全被撲滅,一絲不留。
“你是?”微白的雙唇打開,還是那把渾厚的聲音。
是啊,我是誰,我對於他是誰。
連夫人都不記得的他又怎麼可能記得我。
“我一直很敬重您,路過我就進來看看你情況而已。”
是突然釋然,即是命中注定,亦不能怪他。
可眼角微濕,我真的已經釋然了,可我不甘,我真的很不甘啊,明明就差那麼一點點。
如果,如果我沒有摔下樓梯,如果夏警官沒有被襲擊,就算這些事都能後續發生……我也不至於如此不甘。
雙腳認命一軟,我跪在床前。
“夏警官……我求你……我求你快點好起來……我求你能把所有東西所有人都記起來……”
我無聲哽咽著,我是釋然了,但釋然不是釋懷,我還是懷著餘念的,我甚至很自私的希望,就算他記不起任何人任何事就算他忘了他的家人他的愛人!也不能忘記關於淳熙的那個真相啊!
“孩子……別這樣……你先起來,有事好好說。”
夫人以及兩位老人都大驚,我忽然的下跪著實把她們嚇了一跳,一雙蒼老的雙手連忙把我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