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明珠端著碗默默的吃著,一直等到她爹下桌了才抬頭問了一句,“這麼說,明淨以後連我都不如了?”

包氏道:“可不是麼,二丫你有四個同胞兄弟,咱娘手裏的銀子也比二叔家多。”就是死攥著不肯拿出來用。

二丫聽了大嫂的話,忍不住便笑了起來。

旁邊桌上大郎瞪她一眼,“這有什麼好高興的?還是叔叔好好兒的對咱們一家才最好。”

這話說得王氏也點頭不已,但小叔子不病也病了,而且如今是又窮又病。一個月光吃藥都要四兩銀子,到最後也不知道怎麼收場。

“從明兒起,咱家就不吃肉了。銀子都攢下來蓋房子。撈到的魚也不許吃,都拿去賣掉。”小叔子那裏沒錢吃藥,如果自家還大魚大肉肯定是不成的。

分男女坐的兩邊桌上都苦了臉,可是也知道此時必須如此。不過二丫還是忍不住道:“娘,溪裏撈的魚還是可以吃吧?”

大郎道:“你就知道吃,這些天要是撈到了魚,就送去隔壁給二叔熬魚湯喝。”

二郎道:“大哥自己去撈吧。不過如今好下網的地方都被占了,本就全靠撿漏。”老大想靠叔叔的關係去當衙役,那就自己動手吧。可是就他看來,這段時日大哥的表現怕是入不了叔叔的眼了。

隔壁明淨先照顧了便宜爹用晚飯,然後和桂嫂一起吃,吃了又收拾碗筷去洗。

桂嫂道:“本來我好著,能在家做飯洗衣,熬藥照看先生。如今什麼都做不了還得姑娘你來照顧我。”

“這又怪不得桂嫂。采藥也不急在這麼幾天。你不是今天抽空把後院的空地翻了翻麼。明兒你指導,我來撒種。等一下我端熱水進來你洗漱了就早點休息吧。你也別急,張郎中說過個兩三日就好了的。”

三郎推倒桂嫂,居然連個正式的道歉都沒有。大伯、大伯母當賠了醫藥費就算了結了?沒這麼便宜的事!

三郎嶽家離清溪村也有十多二十裏,一來一回再加上說清楚的時間這會兒也該回來了。

明淨打理好家中事務,安頓家中兩個病號睡下,出去確認門已經閂嚴實。轉身走兩步想了想又找來一根粗壯的棍子將門抵住。這才回屋等著,絲毫沒有留意到便宜爹房裏無聲無息的進了一個高瘦身影。

那身影停在封璟床前,坐下執起他左手手腕認真探脈。就在這個時候,大門上傳來嘭嘭嘭大力敲門的聲音。明淨抿嘴一笑,來了!

“封明淨,你出來!”

是三郎,他神色灰敗,眼睛卻莫名發亮,帶著古怪的執拗和怒火。

明淨自然不會出去,更不會給三郎開門任他進來放肆。這家夥還真是壞在臉上,一點都不藏著掖著。

“出來——全都怪你,不然我這會兒已經在準備當新郎了!”三郎敲了半天,開始踹門了。

村裏人睡得都早,這會兒不是已經睡下還沒睡熟,就是正準備睡下。所以全村都是很安靜的。三郎這樣鬧騰,很快帶動周圍的狗也開始此起彼伏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