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淨的想法絕對是活著的人比死了的人重要。她把鍋甩給西平王,就是為了不連累淩荊山和淩家的人。如今她肚子裏還有了個小生命,更不可能貿然做什麼。或者這是因為她並不是從小知道自己的身世,在仇恨中長大。想要和這些人一樣的感同身受有些困難。說起來真應該感謝葛老給了她娘一個普通的前半生。
親外公的事她恨不恨?肯定是恨的。但她肯定不會衝動的去討這個公道。她沒有《琅琊榜》裏林紓那樣親身經曆、深刻的血海深仇,也沒有那份苦心孤詣。她可以接下前身的因果,照顧病父幼弟;也可以為前東宮一脈的人尋求活路。但讓她做更多,就不會了。
明淨微笑道:“過繼的事幾位先征求西平王的同意,然後再同我母親去商量吧。”
胡越道:“西平王有好幾個兒子,讓一個給亡兄想必不會有二話。”
孩子的娘就在這裏,再征得孩子的爹同意,就解決了一半的問題了。至於明淨母親那裏,能有堂兄過繼過來為亡父後繼香火想必也不會拒絕。隻是一時不好聯係到她,但這也隻是一個時間問題。但明淨雖然沒有明說,態度也很明確了。作為晚輩她不反對過繼,但僅限於過繼。
葛老道:“還是妙語設法問一下得好。總不好咱們幾個就給安排了。”
胡越和葛老沒待多久就離開了。出去之後葛老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你覺得淩荊山是能夠讓咱們利用的麼?我告訴你,頭一次見麵,他就對我們那幾十號人起過殺心。如果你有那樣的打算,就是小小姐也是不會站在咱們這邊的。”
“你不是說他愛國不忠君麼?而且他明知道小小姐的身世都還堅持娶她。”
“可他不會冒死為殿下洗刷冤情。小小姐的態度很明確,不會吹這個枕頭風。而且如今西北有外族侵略,他如果置這個大局不顧,就是殿下在天之靈也不會允許。”
胡越道:“三十多年了,我們都不再年輕。那麼多人含冤死去,那麼多人沒等到洗刷冤屈的一天就不得不長眠。留給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葛老麵向皇城的方向原地站了站,“偽帝如今為後繼人選在頭痛。他的妻兒難免有一場血腥爭鬥,興許這就是我們最後的機會。咱們先按小小姐說的蟄伏起來再說。這一次你不要再輕舉妄動,咱們已經差點害死西平王了。不能再害得殿下的血脈後人再被人殘殺殆盡。”
“最後的機會?也就是偽帝的兒孫內鬥,最後得位置的還是他的某個兒孫。這怎麼是我們的機會?”
葛老朝將軍府的後門看看,“小小姐跟我說過,她有些擔心是淑妃攜子登位做攝政太後。那位淑妃娘娘就是西北大營曾經赫赫有名的孟參將,也就是淩將軍的副手。這兩人曾經生死與共,淑妃對淩將軍的感情不單純。”
胡越有些驚訝,“我聽說過這個孟參將,原來是個女人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