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兒在明淨懷裏仰頭打量他爹。淩荊山低頭和他對視,瞧著和自己相似的眉眼笑道:“這小子快十個月了吧?”
“嗯。你就不能早點來啊?讓我們母子一路驚惶,擔驚受怕的。”明淨想起一路的辛苦,小聲抱怨。
康城的一千守軍看淩荊山言笑晏晏、鎮定自如地和妻子說話,想起他和殺神稱號不符的一些傳聞。據說這位大將軍會親自抱著兒子上街呢,但上了戰場依然不會手軟。
淩荊山想起在林中見到的弟兄的屍體,黯然道:“是我來晚了。”
明淨抱怨過後問道:“是發生了什麼事麼?”她雖然跟人說沒有來接應的人,但心頭未嚐不是一直在期盼著。
“納湛恢複過來,意圖報複,邊關告急。他親自率軍從楚宇揚那兩府之地意圖突破。那邊差點掉了鏈子。回去再說,咱們趕緊走!”他潛入此地的消息這會兒肯定暴露了,要是被人甕中捉鱉這可是一世英名都付之東流了。而且,才脫困的妻兒也得再度落人手。
但兩百人真的是能帶的上限了,再多肯定會露了痕跡。方才他都是讓士兵在馬尾後綁了樹枝,裝作有很多人人馬的樣子。詐得那一千人不敢反抗,乖乖讓路。不然,三百多人裏應外合固然能打敗這一千人把妻兒救出來,但肯定耽擱時間。拖到本地守軍大批人馬趕到,就是被人包了餃子。
明淨把哲兒綁在胸口,坐在淩荊山身前。小家戶這幾天也被綁慣了,隻是老是仰頭看他爹。明淨怕風沙重,自己戴了帷帽,還把他一起遮住了。
小家夥就老伸手掀開開,然後方便看他爹。明淨索性把他的兩隻小胖爪子一並塞進綁帶裏綁了,讓他抬不起來。
後麵有人來報,“大將軍,追兵來了——”看來是有人反應過來了。
淩荊山‘嗯’一聲,“全軍加速。”又低頭看看哲兒,“他吃得消嗎?”
“之前也逃過,大概沒問題。我比較擔心夢夢。”
淩荊山挑眉,“趙蕁閨女?”
“嗯,要是出了狀況,那可是結了死仇了。”
“他們沒事,我讓人領著他們走了另一條路,應該沒人追他們。這小子吃得消就行。”
馬提速的時候,明淨緊了緊抱著哲兒的手,把他整個的背都抱住。小家夥也很有經驗的把她的衣襟抓緊,側著小身子頭埋在她胸口。
鄧兆瀾趕到後從地上的痕跡判斷出淩荊山帶的人不多,頂多兩三百人,隻是自己手下被他的威名嚇破了膽,不敢進行確認,就乖乖的給讓了路。
如今算是淩夫人在他手上得而複失,罪過不輕。而且如果能追上淩荊山並且拿下,那他的名聲一下子就踩著淩荊山會有一個飛躍。所以,他追得也十分賣力。
淩荊山低語了一句,“好多年沒被人追得這麼逃竄過了。”要不是馬背上還有妻兒,他還真想調轉馬頭迎上去。人數是他的十倍又怎樣,他也不是沒有打過以少勝多的仗。隻要把對方的膽嚇破,再多人也隻能是潰兵。可馬背上有這娘倆,就不好這麼冒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