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躺在床上,司徒婧忍不住對康輝道:“我如今才知道七嬸為什麼說小鳶跟著我不妥了。如果她是我的丫鬟,今日去淩雲寺給方姨娘立牌位又說了那麼一番話,那些香客多半會認為是我在栽贓陷害司徒姝。”

康輝道:“七嬸為西北十府勞心勞力這麼些年,她的貢獻軍民都是有目共睹。威望自然也是與日俱增。”

司徒婧點頭,“是啊。而且七嬸做事一貫很有章法,讓人覺得很是靠譜。”

康輝忽然笑了兩聲,“我記得小時候也聽七嬸嘟囔過,說是什麼都可以不要,就希望七叔能經常在家,然後她可以做個傻……傻白甜。”

司徒婧愕然無語。

翌日,一一哥倆終於停課了。兄妹四個便一起往舅母家去了。

哲兒一路叨叨好久沒見舅母了。無衣牽著他靠邊走著,“嗯,這回肯定輪不到你去舅母懷裏滾了。”

哲兒看看在大哥懷裏東張西望的小妹。小四兒並不知道這是要去哪裏,但隻要是出門玩兒她都是興高采烈的。哪怕因為天冷被裹成個球也不減半分開心。

他們四個都去了,明淨就清閑了。她隻梳了個臥髻穿著輕便裘衣歪在榻上吃零嘴。

“夫人,趙大夫來了。”小敏知會一聲便打起了擋風的厚門簾。

趙蕁是少有的能直入後院、直入正房的外男。他昨日才從軍中回來過年,今天是過來看閨女的。趙大嫂也一道來了,在外頭陪著念初說話。等過了年她會搬過來作陪,到時候念初懷孕就七個多月了。因為雙胞胎會提前,所以也得時刻準備著了。

穩婆、乳母這些也是會在年後入住侯用。

趙蕁進來,明淨歪著沒動,“師兄回來了。”她這副打扮其實是不宜見客的,但來的是趙蕁她就懶得捯飭了。至於旁人,直接不見就是了。反正也沒提前送過拜貼。

趙蕁在她對麵坐下來,也抓了一把堅果來吃著,“念初說你有事要問我,什麼事兒啊?”

明淨把雲夕表妹的事和盤托出,“你覺得我那個摸骨的主意靠譜不?”

趙蕁扯扯嘴角,“聽著好像有可行性,但實際效果不好說,隻能說試試吧。我怎麼覺得你這像是在穩住王爺?”

“有點這個意思,我們都覺得真的表妹多半是落在了……那個女人手裏。可是還有十之一二的可能是真的,這就投鼠忌器了。我看他實在焦慮,就想了這麼個主意出來讓他先穩住。興許這幾個月有其它法子甄別,又或者……那邊主動提出來。”

趙蕁蹙眉,“然後呢,要拿夢夢去換?”

“秦卿之前去信和她說夢夢在邊城自由自在的成長,過得極好。舅舅說搞不好她暫時不會換。可如果她真的要換,你最好做個心理準備。這件事我沒有立場攔阻。”

趙蕁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半晌道:“知道了。”

明淨也不知道如何寬慰他,半晌才憋出來一句,“我那個皇帝舅舅其實人很不錯的。而且有她親娘在,夢夢怎麼都吃不了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