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說完的華鵲卻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難道應該痛斥他為了得到愛而不擇手段嗎？但是愛這種東西本來就是自私的，如果能夠輕易放手的話，那就不是愛了。
雖然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曾經有過悔改的想法，但是想必他說的大部分都是真實的吧。
在這件事中，占據主動的，終究還是夏夢婷的媽媽夏荷，而不是他。
華鵲很清楚。
夏夢婷是絕對無法違背自己的母親的意思的。
“但是你覺得你們這樣下去會幸福嗎？”
“……我不知道。”
葉帆的臉上已經連笑容都沒了，一臉的茫然。
“本來我以為隻要我跟夏夢婷在一起，對她好，一直愛她的話，總有一天，她也會喜歡上我……但是現在，我卻無法確定這樣的事究竟會不會發生了。”
現在隻要再夏荷的麵前，原本對他不假以顏色的夏夢婷，也會對他露出平時根本不可能有的美好的笑容，說出從沒聽過的溫柔的話語。
但是……
他很清楚那笑容的背後卻是高於山，深過海的厭惡與恨意；那一句句溫柔甜蜜的話語，更是比之世上最可怕的惡魔的詛咒還要惡毒。
這一點，從他們吃完了最初的那頓晚餐之後他就清楚了——那是夏夢婷已經在內心下定的決心，那就是“要一生都跟自己最憎恨的人在一起！”
真是可怕……
竟然要跟最憎恨的人一輩子在一起，毀掉兩個人的人生，為什麼她能這麼狠心呢？
不對，是了……最狠毒的還是他啊。打亂了她的人生，他還有什麼資格抱怨呢？
看到他這副表情，華鵲卻是氣不打一處來，忽然站起身，伸出手跨過桌子抓著他的衣領把他拎得站了起來。
“你這家夥！如果你真的覺得不好的話，那為什麼不說清楚！你應該知道的吧，現在隻有你能夠挽回這件事，夏夢婷她——她是無法說出自己的想法的！”
被華鵲這樣粗暴地動作抓著的葉帆臉上的表情卻是有點虛幻。
“嗬嗬，為什麼要我放棄？”
“你這家夥，在說什……”
葉帆忽然拍開了他的手，站在原地麵無表情的整理著自己的衣領。
“我好不容易才得到能跟喜歡的人共度一生的機會，卻要我自己放棄這種機會什麼的，你是白癡嗎？”
“而且明明夏夢婷本人什麼都沒說，你們是憑什麼來跟我說她不喜歡我的？”
“你們給我看清楚了，這是一場我跟她都認可了的婚姻，不管怎麼樣，這是婚姻成立的基礎！如果想要我放棄的話，那就讓她當麵跟我說吧！”
“那麼——我接下來還要趕著去公司開早會，兩位如果沒有其他的事了的話，那就麻煩離開吧。”
……
直到從葉帆的家裏走出來之後，華鵲都沒能再說出一句話。
明明可以從道德上，從現實上，從很多方麵可以去譴責他的才對，但是他卻什麼都說不出口。
最後他雖然平靜，但卻像是咆哮著歇斯底裏地說出來的那幾句話一直在他的耳邊回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