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村民們大驚失色,紛紛圍了上來。
這時人群自動分開,一位上了年紀,頭發有些花白的村民趕忙上前把手搭在了王天腕上,為他把脈。
這位老人是村裏的郎中,名為王濟世,醫術精湛,平日裏大家身體不舒服什麼的都是去找他,為人十分和善,且醫德不凡,從未收過大家診金。在村裏也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
剛剛王誌安等人受傷後,便是他組織人員趁著王天和黎綱對峙時將王誌安三人抬至一處進行了簡單的救治。
“脈象平穩,沒什麼大礙,料想是剛剛與黎綱惡鬥,脫了力,好生靜養幾日便可。”王濟世捋了一把有些稀疏的胡子,心中鬆了口氣,展顏對焦急的眾人道。
“都還愣著幹嘛,還不趕快把小家夥和誌安他們抬村裏去,注意不要讓誌安他淋雨了,他傷勢最重,傷口感染就不好了。”
眾人敢忙答應,剛剛隻顧泄憤了,倒是差點忘記了這還有個重病號呢。不由得一個個羞紅了臉,慌忙準備去了。
“另外留下幾個人,把那兩畜生的屍體收拾一下吧,縱然他們生前作惡多端,唉,但現在畢竟是死了,也讓他們入土為安吧。”
眾人聞聽此言,立馬有人不樂意了,還未開口辯駁,就聽王濟世接著道:“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照我說的做吧。切記,他們是畜生,咱們可不是!”
“他們是畜生,咱們可不是。”眾人細細咀嚼回味了幾遍,隻覺得被仇恨塞滿的腦袋中突然醍醐灌頂般清明。
是啊,他們是畜生,咱們又不是。若是這般把他們的屍骨棄之不顧,心中雖痛快了,但畢竟人已經死了,棄屍荒野卻是有些與他二人生前所為無二。
想通之後,不由得一個個對王濟世投去了欽佩的目光。
這時,有人看到了不遠處保持一個姿勢一動不動的王成。疾步走了過去,站在他身後,拍了拍王成的肩膀,心中深深歎了口氣,剛欲開口安慰幾句,便發現麵前的王成緩緩地倒了下去。
此人一聲驚呼,慌忙接住了王成的身子,一摸鼻息,卻是發現王成沒有了呼吸。當下大驚失色喊道:“王老,您快來看看,成哥這是怎麼了!”
王濟世和眾人聞言趕忙起身快步上前,良久,王濟世深深,深深的一歎,搖了搖頭,便不再言語。
看著麵帶笑容,眼神卻已空洞的王成。眾人,包括王濟世在內,都深深的沉默了。剛剛心中的那份因黎綱二人身死的振奮,也削弱了幾分。氣氛一時有些悲戚。
“回去後,把他與他妻女,葬在一起吧。”
王濟世蒼老的麵孔突然有些蕭索,擺了擺手,吩咐了下去。
……
在人都離去了之後,這棵樹巨大的樹冠某處,突然一陣詭異的擺動,一個全身黑衣的身影幽靈般憑空浮現在了樹冠上方。
而後身形一閃,便沒了蹤影。
隻留下這棵年歲久遠的的老樹,和一地的狼藉無聲訴說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翌日
黎綱黎虎身死這個勁爆消息便如燎原之火般迅速燒遍了這方圓百裏。
於是,這片地區徹底熱鬧了起來。
大街小巷,滿滿的全是人頭。一個個喜氣洋洋,滿心振奮。
一戶戶人家張燈結彩,鞭炮震天,比之過年過節還要熱鬧幾許。
王天這個名字深深地,深深地烙進了所有人的心中。
對王天的感激之情又豈是言語可以表達的。
一時間,人潮湧動,人群開始從四麵八方向著一個地方彙聚。
沐陽村,王天家中。
最先醒來的是王武,他和王誌安等人分別被安置在不同的房間,有人專門照顧。
他悠悠睜開雙眼,眼神空洞迷惘,直直的盯著虛空。
“我是死了嗎?”
“真好,瑾兒,我好想你。這次,終於能再見到你。”
“你可知,自你走後,我的心仿佛都被掏空。若不是你要我好好活著,我這一生,也便隨你去了。”
他頓了頓,自嘲一笑,話語帶著透骨的眷戀與悲涼。
“對不起,我沒能做到答應你的要求,好好活下去。我還是來找你了,你不會怪我吧。”
“怪我也罷,隻是可憐小天他們也盡遭那黎綱毒手了吧。我沒用,你走之時未能保住你,如今也保護不了大哥他們,又有何顏麵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