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初晨的第一縷陽光也終於衝破夜的束縛,混著微涼的晨風,揮灑開來。
陽光是金色的,不耀眼,卻溫暖。
金色的初陽絲絲縷縷的射在院子裏,門框上,白幔上。
和陳昌的臉上。
慢慢連成一束,一片。
當某一縷陽光把他的臉龐完全籠起的時候,他緩緩抬起了頭,逆光看向天邊的晨陽。
那本該是多麼美的陽光。
反射在他臉上,卻有種說不出的猙獰。
他靜靜收回目光,猛地站起身。
手中依然是滴血的匕首。
唯一不同的是,這血的主人,已不是同一人。
“我知道你有種玄異的自愈能力,所以,站起來吧。”
陳昌麵無表情的開口。
王天一愣,旋繼苦笑,看來陳昌在他身上,確實花了點功夫。
隻不過,他高估了王天的自愈速度,也低估了自己妻子那一匕首的狠辣。
試問,王天如果能夠站起來的話,還會任由他將自己的妻兒殺掉?
可惜,他不明白。
王天也不需要他明白。
從陳昌把沾染著自己妻子鮮血的匕首再次刺進自己兒子身體之中時,王天就已經知道,不論是為了中毒的父親,還是他的妻兒,這個人,都必須死!
是必須!
所以王天站了起來。
陳昌麵無表情,似早已料到。
他輕輕地拍了拍手,從大廳各個黑暗的角落處,突然湧出了一大群人。
一群同樣身著喪服,手持刀劍的人。
本應溫暖的晨陽,反射過冰冷的刀劍,竟好像突然間也開始變得沒有溫度起來。
陳昌向前一揮手,這些人就以單扇的門框為中心,把王天包圍了起來。
“另外告訴你個秘密,黎綱,其實是我義父。”
陳昌輕輕開口,似有些自嘲。
他接著道:“隻不過,黎虎不喜歡我這個出身卑微的人,所以,我大部分時間,仍是以老爺稱呼與他。”
“你以為就憑這幾個狗腿子和你,就能留住我?”
王天哪裏有心情聽陳昌說這些有的沒的,他警惕環顧著四周,冷冷道。
“狗腿子?嗬嗬,真巧,黎虎他也是這樣當著所有人的麵這般稱呼我的。”
“其實就算你不出手廢掉黎虎,我也早就忍他很久了。如果不是顧忌他是義父老來得子的獨苗苗兒,我也早就將他弄死。”
“可義父他老人家對我的恩實在太重,我著實下不了狠手令他難過。”
“所以,你殺了黎虎,在我眼裏,也等於是除掉了一隻隻會亂吠的瘋犬。”
“可是,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我義父也殺死的。”
“所以,你,你的父親,和你的家人,都得死。”
王天心中一顫,敏銳的捕捉到了陳昌話裏隱藏的意味,心裏突然升起一股非常不好的預感。
而這時,一群同樣身披重孝的人,已是悄無聲息的圍住了王天家的小院。
“你若是敢動我家人一根毫毛,我發誓,必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一根毫毛?嘖嘖嘖,你那死鬼老爹呢,算不算你家人?隻怕此時的他已是出氣多,進氣少了吧?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