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冷,子眉穿了一件黃色的羽絨服,田梅則穿了一件紅色的,兩個人在一起走著,衣服都是明亮的,可是心情卻如同這黑夜一樣的低沉。
就算子眉對程雷沒有男女之愛,可是一想到他這些日子的點滴關心和愛,如今沒有一句話的離開,讓子眉的心裏依然湧起酸楚。田梅,被一種無法說出的情愫纏繞著,卻依舊強顏歡笑。
兩個人推門而入,酒店門口站了兩排穿著旗袍的服務員,一個個高挑漂亮。突然一聲“歡迎光臨”把她們嚇了一大跳。兩個人對視一下,終於笑了起來。
等你們老大會了,孫暢陽帥帥地冒了出來。
比起半年前,他又長高了些,皮膚也白了,頭發留的有些長,眼睛不大,卻符合時下最流行的“韓式單眼皮”。羅圈腿也被牛仔褲被修飾得看不大出來。他擁著她們進入包間。
噔、噔、噔,孫暢陽嘴裏哼著開場曲調,緩緩地推進了包間的門,神秘嘉賓到啦。
華麗耀眼的燈光下,有一個人孤單地坐在那裏,他的身影顯得落寞,兩隻濃眉下的眼睛半眯著。看到他們,他的眼睛忽爾睜大,那裏邊有驚愕,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慌。子眉的眼睛隨之也瞪大了。
怎麼樣,哥,你的表情和我想的一樣,哈哈哈,這就是我向你所說的神秘嘉賓,是不是特別驚喜?
林天一尷尬的站起來,向她們兩個人打招呼。他那雙俊秀的眼睛飄忽,一直沒有落到誰的身上,好像浮在天花板上。
田梅客氣地和他打了招呼,子眉卻感覺呼吸困難,她想走出去,卻一步也邁不動腿,隻好低著頭,慢慢地跟在田梅身後。孫暢陽讓大家就坐,隨後就上菜。
一別又是幾年,想起我們四個人到遊樂場去玩的時候,好像是在昨天,孫暢陽回味地說。
你日子好過,就顯得快,不像我們,日子那麼難過,所以度日如年啊,田梅依舊喜歡調侃他。
小梅,你日子難過的更水靈了,人比上高中時還要美,孫暢陽學會了油嘴滑舌。
去你的,田梅白了他一眼。電話裏你說有驚喜,我以為是王豔她們來呢?
她們都讀大學去了,也就是撇下我和子眉沒上大學,太慘了,孫暢陽故意說。
子眉轉過臉,沒上大學,是她最大的隱痛。正因為這樣,她對不起外婆,可是,她總要生活,發生了那件事,那麼多的事。她應該怪誰?是她自己還是別人,甚至於說是……她抬眼看了一眼林天一,卻發現對方正用一種探詢的目光看著她。
哥就是我給你們的驚喜,他在S市,一年也不回來,碰巧他回來,我們四個人在一起,又回到了從前。
林天一用深邃的眼眸看著子眉,她嚇得趕緊把眼睛移到另一邊。
過去有事發生嗎?她不想知道,可是,這個男人對於她依然有一種強大的吸引力。他的眼睛好像是一個黑洞,誘惑著她要鑽進去。她是多麼的矛盾,又暗暗地恨自己。可是這種說不出的感覺又是那麼真切。這不同於程雷的付出讓她心生感激和愧疚,也不同於水果市場上那些追求她的人,讓她飄飄然。她膽怯、敏感又甜蜜。在他麵前,她突然變成了另一個人,她不認識的一個陌生人。
你們大家吃啊,別光聽我一個人演講,哥,咱們要喝個痛快。
酒我已經不太喝了,林天一卻笑了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