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的寒意直逼麵門,我順勢往旁邊一閃,反手握著的匕首及時出擊,殺手本能地回手一擋,我整個人躍起,落在他對麵的位置。
殺手迅速轉身,幾點零星的銀光在黑暗中閃耀,我飛身跳起向旁邊撲去,他乘勝追擊,向我這邊揮刀猛刺,這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不應該是兄弟倆手下的殺手,難道還有第三撥人來湊熱鬧?
念及於此,我雙手攀在柱子上,雙腳一瞪,縱身躍上房梁,那人抬頭之際,我已取下背上的弩,扣動食指。箭矢射出去的地方鮮血四濺,那人捂著肩膀後退兩步,我迅速跳下,繼續射擊。
雖然身在黑夜,但對於一個狙擊手來說,對對方的感知要比用肉眼看更加準確,又發出一箭,那人趕忙躲避,我順勢揮刀迎上,將弧形的刀刃架在他脖子上。
“你是誰?”黑夜裏,我的聲音也降到冰點。
那人冷哼一聲,閉口不語。
我剛要再說什麼,身後突然窗外傳來一聲輕響,我一記手刀將麵前的人打暈,再欲回頭之際,一條繩索夾雜著勁風已套住脖頸,拚命地往窗戶那邊拖行。
繩子越勒越緊,窒息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手中的刀拚命地揮舞了幾下,繩子總算斷成兩節。我癱坐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此時窗外傳來輕微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我並沒有起身查看,凶手是誰已了然於胸。
我休息了片刻,將身後的刺客綁好,躡手躡腳地打開大門,警惕地聽了聽周圍的動靜,沿著牆根迅速地溜到外麵。
安靜的院子,跟以往的夜晚沒什麼兩樣,但可以想象的到遠在皇宮那邊的灝林苑,肯定不會平靜,真的有衝動想馬上過去幫忙,可我知道現在能保住自己,就是對淩雲笙最大的幫助。
跑過曲折的遊廊,我憑著記憶往宮外跑去。突然,耳邊一陣破空之聲從身後傳來,我一個閃身,同時拔出匕首。一個黑影帶著銀光逼近,我偏過身子,攻其側麵,黑色的空氣中,金屬的撞擊聲,帶著光影流轉,雙方勢均力敵,十幾個回合下來,誰也製不住對方。
他一刀劈來,我側身閃避,腿之前被咬過的地方卻突然一痛,身子隨著歪了一下,就這一兩秒的空檔,他再次揮刀劈向我,我來不及閃避隻好就地一滾,傷處的疼痛感越來越烈,眼看這一刀帶著勁風已劈向麵門。
“叮……”一聲金屬的撞擊聲阻擋了來勢洶洶的攻擊,隻見麵前站著一個同樣的黑衣男子,他黑巾蒙麵,用著幾盡沙啞的聲音威脅道:“我說過什麼,給我記住!”
對麵的黑衣人微微一抖,逃跑般縱身一躍便消失在夜色中了。而麵前救了我的人,就那麼淡淡地站在那裏,仿佛要與黑夜融為一體,他沒有再什麼,隻是默默地轉身,絕望的背影融入夜色中。
那一瞬間,竟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湧上來,不由自主地拔腿追去,可剛走兩步,腳下一軟單膝跪地,我不顧一切地站起來,那條傷腿似已徹底疼到麻木,當我再一次摔倒的時候,隻能無力地呆坐在地上,嘴裏喃喃道:“不能走!絕對不能……再輕易讓你離開。”
身後一隻手掌拍在肩膀上,我被嚇了一跳,轉身的同時刀已橫在身前,夜色中一張嬌俏的臉孔微微一歎:“真是好心遭雷劈,我來救你,你反而拔刀相向……”
熟悉的聲音像興奮劑一樣注入體內,我扶著樹站起來,振奮道:“莫瑤,你怎麼來了?”
“主子怕你有事,讓我來帶你走。”莫瑤似乎看出了我的腿傷未愈,二話不說,背起我就走。
趴在她背上,聞著那一陣沁人的清香,腦中一片空白,任由她帶著我從宮牆內,一躍而出。整個人陷入了昏睡狀態。
好累呀,真的好累,不想再醒來……
迷糊之際,我仿佛看到了一個黑色的人影向我走來,他揭開臉上的黑巾,那張古銅色的臉深深地看著我,微微勾起的嘴角,露出一絲熟悉的壞笑,我撲過去,生生地摔在地上,看著周圍一望無邊的黑暗,再也抑製不住的眼淚突然決堤。
就算是夢,就算隻是夢,也別讓我這麼快醒,好嗎?哪怕隻說一句話……就一句……
我哭著醒來,愣愣地看著眼前的黑夜,仿佛依然置身於夢中,不同的是,一個嬌小的身影撲來,著急道:“小姐,你怎麼了?別嚇我,出什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