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窗戶,牆上掛滿了青碧色的常青藤,院落中滿是爭相盛放的寒梅,嬌嫩的花瓣還掛著夜晚的露水,這樣的美景仿佛是隔絕了冬天的蕭索,安然的存在這個小小的角落。
自從住進攬月閣,我便知道這裏對他們兄弟倆意義重大,所以閑來無事的時候便把這個荒廢已久的小院子“裝飾”得生機勃勃,希望能讓他們對於這個小小的房子,不僅僅再是傷痛,也可以慰藉下那個從未謀麵的苦命女子的在天之靈。
“舞兒!”一聲銀鈴般的聲音讓我的精神為之一振,轉頭看去,兩個碗口大的耳環熠熠生輝地映在那張嬌媚的容顏上,有種異域的美。
“子汐!”我興奮地上前拉住她,“你終於可以回來了。”
瀟子汐跟著我坐在桌前,關切道:“聽說之前一場惡戰,十幾個頂尖殺手,你沒事吧?”
“沒事!” 我沒心沒肺道,“舞兒吉人天相,人緣又好,怎麼能有事呢。”
瀟子汐笑道:“可不是,武林第一人都讓你給製服了呢。”
“得了吧,要不是迫不得已,我才懶得惹那個瘟神。”還是那樣的話語,卻不知不覺已經沒有了當初那種避之不及的語調。
瀟子汐似乎也聽出了異樣,調侃道:“咦?聽你的語氣,好像關係沒那麼糟糕了哦~”
“是嗎?”我自己都沒察覺,“也許是他又救了我吧,本姑娘行行好,對他的態度稍微好些。”
“你呀!”瀟子汐推了推我的肩膀。
兩個姑娘嬉鬧著,久違的開心又回來了,我們似乎都忘了之前的不快,甚至剛剛發生的惡戰,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從前,回到了剛認識的時候,那種純純友誼。
“姑娘,安公公求見。”一個小宮女怯生生的回報。
我從樓上走下來,看到安福佝僂著腰,臉上似有些焦急。不禁心裏暗忖,能動用這大總管親自跑一趟,肯定是有大事發生了,真是一天也不讓我消停啊。
“姑娘!”安福迫不及待地迎了上來,“皇上有請,事態緊急,請您立刻過去。”我確實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換了個長衫便匆匆地跟安福出去了。
穿過幾條回廊,七拐八繞,我突然覺得不太對勁,這根本不是去禦書房的路,雲霄就算有事與我商量,也不能隨便去他的寢宮啊,這在古代明顯於禮不合,可這明明就一直在內苑轉悠,我心中開始打鼓。
眼前一片忙亂,太監宮女出出入入,太醫更是跪了一院子,我抬頭一看,上麵的兩個字雖然有些陌生,卻又明明是見過的——清苑。
我疑惑地往裏走,剛一進大廳,就聞到一股藥味撲鼻,我揉了揉鼻子,抬眼望去,隻見淩雲霄坐在上首,麵色從未有過的凝重,而淩雲笙則坐在一旁,若有所思。
“皇上。“我恭敬道,“這是怎麼了?喚舞兒過來,是否有難題需要解決?”
淩雲霄重重地歎了口氣:“朕也是病急亂投醫呀,明知道舞兒你並不會醫術,可還是想把你叫來想想辦法。”第一次聽見他這樣語無倫次。
淩雲笙接口道:“在你去雷曜的那段日子裏,清貴妃誕下龍子,眼看就到一歲了,誰知道昨晚突然身染惡疾,太醫院的太醫們都束手無策,所以我和大哥商量,叫你過來想想辦法。”
“貴妃娘娘的兒子,舞兒回宮時也聽說了,雖然無緣得見,但據說皇上寵愛的很,應該被照顧的很好啊,怎會突發奇怪的疾病?”我不禁覺得奇怪。
淩雲霄無奈道:“朕一直給他最好的,誰知道怎會這樣!”
我站起身來,說道:“能否讓舞兒看一看小皇子呢?”
“當然可以。”淩雲霄起身親自領我到了內室。
眼前的這個姑娘已經不似兩年前見到她那般秀麗,憔悴的麵容,腫如桃仁的雙眼,幾乎已經脫相了,也難怪,在這宮裏能成功生下孩子實屬不易,如今才短短幾個月便麵臨死別,任誰都無法坦然麵對。
“見過貴妃娘娘。”我微微施禮。
袁筱清勉強地扯了扯嘴角:“這位就是舞兒妹妹吧?常聽皇上提起你呢。”
“娘娘不必客氣,舞兒來,是想看看小皇子。”我直奔正題。
袁筱清微微一愣,卻欣慰地笑了笑:“舞兒妹妹快人快語,真是個不錯的姑娘呢。”
“放心吧,舞兒鬼主意很多,說不定會有辦法。”淩雲霄攬住袁筱清的肩膀,輕聲安慰。
我看著床上那個麵色蒼白的小寶寶,肥嘟嘟的小臉,確實可愛的很,如今卻氣息微弱,似乎隨時都會斷。我趕緊坐到床邊,把了把脈,翻了翻眼皮,甚至輕輕捏開孩子的口,雖然我並不是學醫的,但是作為秘密部隊的成員,簡單的醫術還是知道一些的,希望能用現代的手法幫幫這孩子。
口腔有些奇怪的氣味,舌頭上有著星星點點的綠色斑點,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我抬頭看了看淩雲霄,心中已了然這事情的大概,他見我眼神有些奇怪,不禁問道:“怎麼樣?有什麼端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