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淮和雨萌一同上了車,因為是臨時決定回家沒有機票也沒有臥鋪,兩個人隻好坐硬座趕車。一路上,兩個人也不說話,雨萌低頭看著手機,準淮望著窗外。過了一會,火車到了下一站,上來一個三十出頭的男子坐在了雨萌身邊的座位上。男子色眯眯地看著雨萌,開始跟雨萌套近乎聊天。起初,出於禮貌雨萌回了幾句嘴。準淮斜著眼睛看了看沒做聲。看雨萌好像是隻身一人,男子便動了壞心思。他慢慢地往雨萌身上靠,雨萌感覺不對掐了一下準淮的胳膊。準淮轉過頭來,發現那名男子正伸手從雨萌的後麵慢慢往雨萌腰間靠攏,雨萌突然站了起來。男子見勢剛要收手,準淮站起身來一把抓住男子的手順勢推開了男子,冷冷地說了一句:“滾。”“哎呀,壞老子好事。你誰啊,管得著嗎?”男子囂張地問道。“他是我男朋友。”沒等準淮回答雨萌拉住準淮大聲喊道。“男朋友?男朋友你們倆一句話不說?難不成在這裏消遣我?”男子說道。“管你什麼事。”準淮說道。“我們剛才吵架了。”雨萌補充道。男子見車上圍觀群眾越來越多,留了一句:“你給我等著。”便灰溜溜地跑開了。準淮看了看雨萌,又看了看抓住自己的那雙熟悉的手臂。雨萌看了看準淮,識趣地放開了手,尷尬地說道:“剛才,謝謝啊。”“不必。”準淮轉身回到座位上說道。
雨萌也回到座位上,就這樣誰都沒有再說話。天亮了,雨萌快到站了。雨萌起身準備下車,發現一旁的準淮並沒有要送她的意思。她走了兩步,回過頭去發現準淮正注視著她。看見雨萌回過身來,準淮趕忙把視線轉移到了窗外。“我會一直等你的。”雨萌擲地有聲地說。準淮若無其事地繼續看著窗外。
雨萌下了車,火車繼續往前行駛,列車上要進行最後一次檢票。準淮從裏懷取出票,突然,他神色變得緊張起來,似乎在找什麼東西。列車員以為他是在找火車票,可是卻發現火車票就在準淮手上,於是自作聰明地問道:”先生,你是在找火車票嗎?先生?先生?“一連叫了幾聲見準淮都沒有回應列車員不耐煩地說道:“你的票在你手上呢,別找了。”準淮這才回過神來,解釋道:“不,我的玉鎖不見了。”看著他焦急的麵容,列車員問道:“是很貴重的東西嗎?”“是的,很貴重,很貴重。”準淮在嘴裏嘟囔著,一遍又一遍地翻著身上的衣兜。
原來,夜裏列車上很冷,準淮把外套脫下來披在了熟睡的雨萌身上。雨萌醒了的時候發現身上多了件外套,她高興地看了看身邊的準淮,因為擔心準淮著涼,於是雨萌又把外套重新披回了準淮的身上。這時,一個小物件從準淮的衣兜裏掉了出來,這不是當初自己送給準淮的玉鎖嘛,原來他一直帶在身上啊。一瞬間,雨萌的眼淚在眼角打轉,這麼多年並沒有白白地等待,她很慶幸自己一直以來的堅守和從來沒放棄過的勇氣。因為她知道準淮也一定是這麼想的。可是按照準淮的脾氣,如果這樣跟他明說,他肯定是不會承認的,所以現在還不是時候,要等待時機。所以,下車前雨萌把玉鎖裝進了自己的衣兜裏,留下了那句耐人尋味的話。
準淮下了車,回到了那個他們夢開始的地方——南城。
這南城倒是一點沒變,可是夢呢?準淮下了火車心裏默念道:我回來了。
由於這次回來是參加婉寧的婚禮,再加上走的時候比較匆忙所以除了些財物也沒帶什麼生活用品。正好附近有家新開的大超市,準淮準備去逛逛,順便給爸媽帶點營養品。兄弟超市,這名字倒是很有意思,準淮心裏想。準淮隨便挑了點日用品走到收銀處正好碰見了小雨。雖然隻有過一麵之緣,但還是可以認得出。可是,小雨倒是沒認出準淮來,也可能是她沒敢認。畢竟這麼多年生活習慣的不同,準淮有了很大的改變。兩個人對視了幾秒鍾,準淮付了款走了出來。這時,正趕上一峰跟趙宇上貨回來,小雨跟一峰說剛才有個人長得好像準淮。一峰跟趙宇以為她是在看玩笑也沒當真。小雨告訴他們真得很像,而且人剛出去,應該可以看見。兩人將信將疑,忙衝出去,雖然已是三年不見,雖然葉準淮的發型千變萬化,但是就憑那個背影,他們就能斷定,那就是準淮。“兄弟。”一峰和趙宇一起大聲朝準淮喊。準淮心裏一驚站住了。三年了,他與他們沒有任何聯係,他夜裏睡不著的時候經常會想起小時候兄弟四人的故事,想起他們一起吃飯,打架,打球,一起哭一起笑的日子。這聲兄弟他不知道盼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