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承德、霧靈山寶禪寺的羅漢堂首座,智通大和尚。
山西渾源、恒山無心庵的庵主,苦慈老尼。
山東泰安、泰山徐家家主,徐崖岸。
一個身著灰衣,麵目普通的年輕人。
智通和尚與苦慈尼姑坐在左側。而右側,便是徐崖岸和那個不知名的灰衣年輕人。當然,秋曼珠絕對不會懷疑這個普普通通毫無修道氣息的年輕人的含金量,能夠與在座幾位大人物談笑風生地坐在一起,足以說明此人的不凡。
而如此多的豪傑之輩,甘於坐在下首陪襯。那麼坐在主位上,一身青衣道袍、大巧不工的老道,恐怕便是天下正道大宗、九州群雄領袖的嵩山劍派掌門人,清風道長溫子岱。
“哈哈哈~~”溫子岱仙風道骨,蒼老的喉結滾動了一下,發出了爽朗的大笑。瞬間,讓其他四人把目光投向門口處的秋曼珠。
這麼多不輸於自己的正道好手,齊齊把目光投注到自己身上,饒是秋曼珠自詡膽大包天,敢受嵩山劍派之邀、孤身一人走上峻極峰,也是著實不太好受。她一把打開貴妃扇,俏皮地笑了笑:“小女子玉蟾宮秋曼珠,見過嵩山劍派掌門人。”
智通和尚、苦慈尼姑、徐崖岸,三人皆是齊齊地一簇眉頭。他們身為正道名門,自然不屑於魔道的旁門伎倆。且玉蟾宮以毒起家,門派中人尤好種蠱,實在讓人不齒。
“溫前輩,我們名門正道的力量難道還不足以攻破洛陽,又何必邀請旁門左道的人來助拳。”山東泰山徐家的家主徐崖岸,頗有些難受的說道。
山東自古多豪傑,而泰山徐家,向來自詡正道名宿。徐家一門,上下人等無不自尊自愛,徐家人向來以剛正不阿、秉公自律著稱。而在抵抗妖怪、打擊魔道的事務上,更是不餘遺力。
像是寶禪寺、無心庵,尚且秉承出家人慈悲為懷的理念,盡量少造殺孽。嵩山劍派的弟子也不會仗勢欺人,好歹有仙家氣度。
然徐家做事就肆無忌憚的多了,徐家子弟出門在外,凡遇妖怪、魔道,則是能殺便殺,行事幾乎毫無顧忌。有些時候,徐家人發起狠來,那就算是實力不濟、打不過敵人,也是要以命搏命的,很是有些拚命三郎的架勢。
溫子岱知道徐崖岸的脾氣,知道他有些反感自己身為名門正道反而邀請魔道,他先示意秋曼珠坐下用茶,轉過頭來對徐崖岸好言撫慰道:“這幾十年妖怪們的動作也小了很多,賢侄久在山東,又是近日不久執掌徐家,有所不知。洛陽作為妖怪的都城,近年來雖說實力下降得厲害,但仍不可小覷。盤踞此間的妖眾不下十萬,妖兵少說萬餘,子爵級以上的妖將更是不知多少。而且自從老道把人類企圖聯合一致、大舉反攻的消息散布出去,夜妖已經發函,急令犬戎、巴蜀、北原的妖諸侯發兵勤王。”
眾人麵麵相覷,智通大和尚雙手合什,問道:“阿彌陀佛,敢問溫掌門,夜妖又是何許人也?”
溫子岱撫須一笑,他生性豪爽,但是在這裏卻賣了一個關子,既沒有回答智通和尚的問題,反而指著那位灰衣年輕人笑道:“諸位見多識廣,可識得此人。”
見大家搖頭不語,溫子岱笑得更是歡暢了:“此人便是天機穀的弟子。”
聽到溫子岱揭穿身份,座下諸人皆是陡然一驚,那灰衣年輕人站起身來,向眾人鞠躬道:“穀主身體有恙,特讓小子代為問好。”
坐在灰衣年輕人旁邊的秋曼珠,聽到他親口承認自己天機穀門人的消息,著著實實地吃了一大驚。天機穀,非正非魔,行蹤飄忽不定,門派駐地無人所知。但是卻是精研符籙陣法,通曉機關之術。尤其是天機穀經營著一大批的生意,正道、魔道、甚至妖怪,幾乎都與他們有買賣關係。相傳,洛陽城內就有天機穀下轄的一處百寶樓分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