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看那和尚於此處賣他的經文,這些經書又不是名品孤本,明眼人都知他是賣不出去的,但他卻怡然處之,仍自賣他供奉香火的經文,便知他於俗物半點不通,沒曾想反倒識得徐文淵,脫口叫出他的外號。
徐文淵頗吃了一驚,拱手道:“小師傅認得在下,恕我眼拙,不知何時謀麵?”
“不,不,”覺了小和尚連連搖頭,“是你的父親曾來寶禪寺向我師父求取一金剛法帖,向我師父說明這金剛法帖是要給你用的,我在旁邊斟茶,也聽了一些。這次出山來峻極峰之前,師父也告誡我,說你們山東徐家與我寺的功法修行頗有異曲同工之妙,讓我好好留心你,多學多看。”
說到這裏,覺了和尚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光頭,低頭笑道:“說來慚愧,我想徐施主的父親已是個了不起的人物,徐施主也肯定很厲害,所以就在峻極峰上向其他門派的師兄打聽了一下。若是大比上遇到了,總不要輸得太難看,給師父老人家丟臉。”
覺了小和尚似乎覺得自己這樣偷偷打聽別人消息,實在不是那麼光明正大,連連告罪:“阿彌托佛,罪過,罪過。”
徐文淵聽了哈哈大笑:“覺了師傅,這有什麼,大比前打聽對手,這不是應有之義嗎?須得拿出一百二十分的實力迎戰,這才是給予對手尊重。”
他又說道:“家父確曾是替我這個不肖子求來一金剛法帖,我曾因練功太狠、損了筋骨,貴寺的金剛法帖於皮骨外傷有奇效。然贈家父金剛法帖之人,乃是寶禪寺的方丈智善大師,小師傅尊號覺了,是三代覺字輩弟子,為何又說智善大師是你師傅?請賜教。”
覺了小和尚連道:“不敢當,不敢當,是師父覺得我年紀太小,所以賜了我覺了的法號。”
他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小和尚的身份已經道盡,洛宸拱手道:“原來是智善大師的高徒,”他又轉問徐文淵,“敢問令尊是?”
徐文淵坦蕩蕩地回道:“家父徐崖岸,正是徐家的家主。”
他們三人聊得盡心熱絡,卻不知那邊早就停了嘴戰的二女齊將將直著眼瞧著他們。
左霧綃當即叫道:“好啊,小宸,你們倒聊得歡暢,我的嘴巴都幹了。”
洛宸尷尬地看了看徐文淵、覺了兩人一眼,對左霧綃笑道:“那小師姐,我們回去吧。”
“咚~~咚~~”
然則,洛宸的話音剛落,便湮沒在隆隆的鍾聲裏,洛宸轉身望向後方鍾音源頭,但見周圍人熙熙攘攘,開始原路返回,疑惑地問道:“怎麼回事?”
徐宓妃說道:“是尋珍廊的拍賣會開始了,文淵,我們去看看。”
左霧綃也說道:“小宸,我們也去。”
覺了和尚亦是蹲在地上收拾起他的那些經書,邊急匆匆地說道:“我也去!”
洛宸與徐文淵彼此相視一笑,建議道:“大家不如同行吧。”
洛宸原以為左霧綃會反對,但是她哼了一聲便並不理會,而徐宓妃也是大致如此。看來,她們二人更像是閨中姐妹多些,隻不過年紀差不太多,難免相互比較,誰也不肯讓誰罷了。四人等至覺了和尚收拾完攤位,便隨著人流返回尋珍廊了。
尋珍廊的前後左右各有一處通道,左右兩道是人員、重要委托物等出入之所,後方的那通道是讓委托拍賣品的散家進入,前方便是拍賣的地方。
這裏拍賣的東西並非絕世奇珍,畢竟這裏絕大多數都是各派弟子,並無那麼大的資財購買;當然,有時也會出現許多奇妙但價值不高的物品,這便需要有緣人了。
因為拍賣品的價值並不高,故而拍賣也頗為隨意,負責尋珍廊的管事將拍賣品推至通道口,便在廊上簡單介紹一二,廊下的眾人便可以競價了。
負責管理尋珍廊的管事一身嵩山劍派弟子的服飾,腰間配著象征其管事身份的嵌著黃色珠子的佩劍,正站在廊上。兩位做任務的精英弟子將一竹子做成的推車推出,上麵擺放著一疊符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