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廣場上,雖不說人聲鼎沸,但是喧雜吵鬧則是免不了的。在場比賽的、觀賽的,雖然都是修行者,而且還俱都是名門正道,但畢竟都是十幾歲的少年少女,身心尚未束縛住,不免要出聲為本派的同門助威加油。
甲乙丙丁戊,洛宸循著規律在一個個擂台間的石子道路上走著,很快便尋到了戊字號擂台。
擂台外圍劃了一道圈,弟子們早已圍繞著圈子結結實實賭成一道人牆,而圈子裏則是三名中年男子,一人渾身雪白長袍,體態悠然;一人著嵩山劍派的青衣道袍,道骨仙風;一人身著藏青色短打,精明強幹,三人圍坐著飲茶品茗,似乎絲毫不為外界弟子們激動的交流聲所打擾,怡然自得,實在是分外悠閑。
“來,來,來,大比就快要開始了,大家往外靠靠,不要站到圈子裏。”兩名身著嵩山劍派服飾的精英弟子開始維持紀律。
“第一場:太清觀龔問道對陣八仙派賈音眉。”
那原本坐在那兒的三位凝目品茗的長老之中的一位,身著一素白長袍,左袖口繪著一八卦圖,也不知是哪一門哪一派的長老高層,捧著一本不厚不薄的書冊,悠揚綿長的聲音張口而出。其聲雖不大,但頗奇異的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那一身道袍的嵩山劍派長老點了點頭,對那白袍長老笑道:“有勞白師弟了。”
白長老緩緩搖頭,滄桑淡泊的聲音淡淡傳出:“不妨事,不妨事,還是路師兄和徐師兄多費心了。”
白長老一語道出身份,這嵩山劍派的長老便是白長老口中所說的路長老,在嵩山劍派的執法堂裏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在弟子們中也是頗有剛正不阿之名。而那一身藏青色短打,便是山東徐家之人了。
路長老笑嗬嗬的,他們三位長老雖然外表上看年紀仿佛,但實則相差足足有二三十歲,隻不過修行者駐顏有術,見識不夠之人難以分辨罷了。
然而,修行者不以年齡分長幼,而是以實力、名望、門派、職務等區別高下,故而年齡最大的白長老反而稱呼年齡遠小於他的路、徐二人為師兄了。
路長老笑道:“白師弟客氣了。”他抬眼看了看日頭,發覺時辰差不多了,而擂台之上的兩位對手也早已躍躍欲試,便道:“那便開始吧。”言罷,便屈指一彈,一道勁力自其指間而出,打在身後的一麵銅鑼之上。
“鐺!”
一道淡黃色的光膜升起,像一隻倒扣的大碗,將整個擂台牢牢封閉在光膜內。
比賽正式開始。
洛宸抬眼向台上望去,一人穿著與嵩山劍派差別不大的道袍,手上拿著一柄軟劍;而另一人身著粉白襦裙,容貌談不上多美,手上則空空如也,全無兵器,隻是腰間插著一根褐色的竹笛,發髻間插著一大朵荷花。
嵩山論劍所參加的弟子,畢竟來自於名門正道,故而雙方並未在銅鑼聲響起之時便大打出手,以贏得先下手為強的先機。
雙方一一見過禮。
太清觀的龔問道說:“賈師妹,愚兄準備好了,還是師妹先出手吧。”
八仙派的賈音眉說:“那我便先出手了,師兄小心了。”
話音尚未落地,賈音眉喃喃有詞,發髻上的那一大朵荷花無風自動,綻開至極致,數百片的花瓣從其間炸出,似乎有無形之力牽引一般,全都向著龔問道飛去。
這些花瓣粉中帶紅、紅白相間,姿容極美,然而這美現在卻帶著危險的氣息,以極其可怕的速度帶著陣陣呼嘯的風聲而來,美麗的花瓣隱隱夾帶著銳利的鋒芒。
“來得好!”
龔問道抽出長劍,劍身盈盈波光流動,雖不是上品神兵,但亦不是凡物。他運起丹田靈力,一手長劍以極快的手法舞動起來,道道劍光在周身形成一道劍盾,把自己護衛起來。
無數的花瓣自龔問道的周天三十六各個方位,以極其刁鑽的角度圍攻,舍生忘死。“劈劈啪啪”的一陣刺耳的金石相擊之聲蕩漾開來,那些花瓣雖然如同飛蛾撲火般衝鋒陷陣,但龔問道仍然將自己護衛得極好,龔問道周圍一圈灑下厚厚一層的花瓣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