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有趣的老人家(1 / 2)

雲遊酒寮倒真不負酒寮之名,果真有酒,許多許多拿壇子裝的酒。洛宸與左霧綃剛入其內,便已經聞到撲鼻的酒香,聞香識人,便看到有一駝背佝僂的老丈坐在柳條編織的藤椅上,老丈的柳條藤椅旁的泥地裏,筆直地插著一枯木拐杖。

此刻,老丈正伏在桌案上捧著一大陶碗飲酒,不時地咂咂嘴,滿臉幸福的神情,桌案一角矗立有一比人腦袋那般都要大上一圈的黑紅色酒壇子,敞開的瓶口正不住地往外冒著酒香。

再往後頭看去,大小不一的酒壇子依偎著山壁層層疊疊壘起,少說也得有數百瓶。

青天白日的,卻在此做那醉死鬼,老丈的生意經恐怕尚未到家,再看看空蕩蕩的桌椅板凳,便知老人家的行情卻是很差。

洛宸走上前去,恭恭敬敬地向他作揖鞠躬,小聲說道:“店家,叨擾了,我們想買些飯食。”

老丈醉意朦朧地翻開耷拉的眼皮,眼珠子上下滾動了一下,打量了洛宸一眼,便沒有說話,拿起酒碗繼續灌了一口,便繼續佯裝睡覺了。

“呃~~”洛宸有些奇怪,左霧綃不是說底層修行者很是艱難嗎,怎麼有生意上門都不帶理睬的?無奈之下,洛宸又稍稍粗著嗓子,彎著腰說道:“老人家,我們真的很餓,想買些東西吃,放心,會多付些靈泉給你的。”

老丈繼續裝睡,似乎並不想招待他們,故意將他們氣走。

洛宸尚且還耐得住性子,但左霧綃可就不那麼好說話了,屈指在桌案上重重敲擊三下,“篤篤篤”,附在老丈耳側,喊道:“放心啦,不會短你靈泉的,快些起來招呼客人了!”

左霧綃清脆高昂的音調闖入耳中,振聾發聵,老丈一下子直立而起,鼓起腮幫子怒視左霧綃,然而左霧綃絲毫不懼,躲在洛宸身後還以顏色。想來,便是眼前這頑固不化的老者即便是隱士強者,但是我家洛宸也不是吃素的。

“哼!”老丈重重哼了一聲,拔出拐杖,佝僂著駝背,走向灶台去了。

左霧綃向洛宸做了個勝利的手勢,兩人便坐到另一張稍微幹淨些的桌子上了。

老丈雖然酒醉昏昏,但上菜的速度真是不慢,“啪!”,一隻大陶碗便重重頓在桌麵上,洛宸與左霧綃定睛一看,皆是無語,大陶碗上竟是兩個野菜、糯米捏就的團子。

野菜糯米團子,雖然簡陋得緊,但洛宸也能夠忍受,然而隻有區區兩個,如何能夠填飽肚子,他便求告道:“老丈,兩個團子太少了,再多上些。”

老丈瞪起紅彤彤的大眼珠子,兩個垂垂眼袋都占據了半邊臉,花白的頭發亂七八糟,便如鳥窩一般,粗布麻衣,駝背佝僂,不修邊幅,看上去便像是極老極老的老不修,然而說話的聲音卻是洪亮非常、中氣十足,對著洛宸吼道:“隻有兩個,愛吃不吃。”

“啪!”左霧綃重重地拍在桌案上,那隻陶碗便隨著抖動的桌麵跳將起來,幸虧洛宸眼疾手快,迅速地將陶碗接住,否則若是翻了盆,那僅有的兩個野菜糯米團子,恐怕都吃不成了。

左霧綃大吼道:“老人家,這裏是開店的,怎麼沒有吃食,誆人也不是這麼誆的。”

“誆人?”老丈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似乎凸起的眼珠子下一刻便會掉落,似乎左霧綃的話仿佛是侮辱到他的名譽般。

他拄起拐杖,吧嗒吧嗒的腳步聲響起,雖然有些一瘸一拐但腳步卻是飛快,走到棚子外麵,老丈指著那石頭上的雲遊酒寮四字說道:“我這裏是賣酒的,不是食肆,小女娃,招子放亮些,進店前先看清楚招牌。”

“你!”左霧綃氣急,便欲同這食古不化的老丈理論,然而洛宸連忙攔住了他,勸道:“算了,算了,何必置氣,我們先吃些墊墊肚子,到了寶禪寺,讓覺了小師傅請我們吃素齋,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