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的午夜,我和鄭瘋子找了許久,才在青年城附近找了一處燒烤攤。
簡易撐起來的帳篷,偶爾還有幾滴雨落下,打在後脖頸,冷颼颼的。
我和鄭瘋一人點了些串兒,一箱雪花啤酒便幹了起來。
這年頭,不求醉生夢死,隻想晚上能睡個踏實覺。
燒烤攤邊上的大喇叭音響,在這午夜開啟,一首郝雲的《活著》傳了過來。
“慌慌張張,匆匆忙忙,為何生活總是這樣,難道說我的理想,就是這樣度過一生的時光。”
我和鄭瘋子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對了一句:“都說錢是王八蛋,可長的正好看。”
“幹了!”
鄭瘋子瞅著我:“許初,不喝死今兒就別回家了。”
我知道他今天心情不好,所以一切都是隨著他。不過最後難受的總是我,這小子白酒一滴倒,啤酒三杯醉!每次到最後,都是我背著他回家。
也許是這一場雨讓人足夠的清醒,也許是這午夜的酒不夠醉人。鄭瘋,第一次給我幹倒了,而且在我不省人事之前,他一個人還在喝。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我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外麵的陽光有些刺眼。
“鄭瘋子、、、”我起身叫道。
“嗚嗚、、、”鄭瘋子在衛生間發出聲音示意道。
我隨手拿著毛巾走了進去,眼前的景象讓我大吃一驚。
我朝著窗外看了看,今天的太陽是從東邊出來的呀。八百年不洗頭,不刮胡子,不梳理自己的鄭瘋子,今兒出奇的正收拾自己了。
“不是,你發燒了?”我趕緊過去摸了摸鄭瘋子的額頭,不燙啊。
“去去去,一邊去。趕緊收拾,今兒關門停業一天,等會陪我去買套西服,在陪我去剪個頭發。”鄭瘋子一本正經的說道。
“不是,你沒事吧?”
鄭瘋子頂著吹風機吹著頭發,對著我做著鬼臉:“明天遊婉兒結婚,陪我一起去!”
“不是,她結婚你去幹嘛了?自尋煩惱啊。”我有些錯愕的問道。
“你不懂,人家最美好的年華都給了我,這一生最美麗的時候,我總得去看看吧。”
不知道為什麼,鄭瘋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胸口微微有些疼,隻不過隻是一瞬間罷了。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整整一天的時間,兩個大男人,逛了一天街,光穀幾乎所有的男裝店都被我們收割了一遍。
鄭瘋子將自己一個月的收入全部投了進去,又花了半個月的工資整了一個潮流時尚發型。
武漢的夕陽烙紅了半邊天,西方的上空悄然劃過的足跡,我知道,這是鄭瘋生命中最悲慘的一天。
晚上九點多鍾,鄭瘋的表哥過來,遞給了他一串奔馳鑰匙,朝著屋內瞅了幾眼,一句話沒說便離開了。
我盯著鄭瘋,心裏算是明白了。鄭瘋這次去者不善啊。
我不知道在哪裏看見過這句話,書上寫道:彼此走過最美的年華,在你最美的那一瞬間,即使天涯海角,搭上時光機,我也要趕到你身邊。
如同普天同慶,周日的陽光異常明媚,落在身上有些發燙。
我和鄭瘋兩人開著他表哥的車,朝著婚禮地點就過去了。
昨日大雨留下的雨水還沒有散去,還夾雜著過往的芬芳,路邊的行人離著馬路老遠,若即若離。
光穀大道已經堵的有些喘息了,鄭瘋一路無話。
我笑嗬嗬的點著了一根煙:“怎麼?心裏有些急啊?”
“能不急麼,在這樣下去,婚禮現場就趕不到了。”
“你又不是去搶婚的,這麼著急幹嘛?”
鄭瘋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在十二點前,我和鄭瘋終於趕到了酒店門口。
酒店門前的一張張大喜字異常醒目,大紅地毯沿著台階望不到邊。
鄭瘋將車橫停在了酒店門前,朝著裏麵就衝了過去,我叫了幾聲沒有叫住,跟著趕了過去。
“請問,我們的新郎張俊先生,您是否願意娶你身邊的新娘遊婉兒,無論今後疾病健康,貧窮富貴,您都會用自己的一生去鍾愛她、關愛她了?”
二樓偌大的大廳裏,回響著司儀的證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