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聽嗎?”
戈雅說這句話的時候,頭微微抬起,她望向夜色中的月亮,我知道,這代表著她在回憶著什麼。
“我最喜歡聽故事,而且我從來不亂說。”
我知道此時的戈雅需要一個傾述的對象,而且那個人必須守口如瓶;我知道有些話藏在心裏久了就是病,有些秘密守候久了,在心裏就會發黴。
“讀大學的時候我來過恩施,和他一起來的。”戈雅坐在了我邊上,她開始說起了屬於她的故事。
我知道她口中的那個他,就是那天我和她遇見的那個男人,那個叫做羅森的男人。
“我們是高中同學,不同班,他每天下午五點十五分會在第三號籃球場,每個星期二的那天他都穿著紅色二十四號球衣。”
“他追的你吧。”
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那麼巧的巧合,那些所謂的巧合,都是每個人刻意用心的巧遇。
你看,這個世界上,每個人與人之間的相遇都是那麼不一樣。
突然想到和戈雅認識的那天,陽光明媚,萬裏如香。
“後來我才知道,他就是通過那樣的方式吸引我的;我們都喜歡五月天,對大話西遊這部電影情有獨鍾,喜歡吃學校二號櫥窗周師傅的炸雞柳。總之,我們有太多太多共同愛好了。”
戈雅說到這裏的時候,我能感覺出她掩飾不住的開心。
原來,和喜歡的人有相同的興趣,也是這個世界很開心的事情。
“然後我們就在一起了啊,像大多數電影,我們會吵架,會很開心的在一起,經曆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我還記得來恩施那次,是大二過年的時候。我給他發消息,說在電視上看見了張關合渣,超級想吃。然後你知道怎麼了嗎?”戈雅說道這裏的時候,有些興奮,她的眼睛閃閃發光。
“他給你買來了?”
“當天晚上他買了兩張去恩施的火車票,然後半夜來找我;當時多瘋狂啊,瞞著家裏人,和他連夜趕到恩施,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整個人都快要冷傻了,但是吃到了最正宗的張關合渣,真的,其實我覺得並不是很好吃,但是當時感覺特別美好。”
“然後我們兩人就在這裏逛了一天,吃了很多這裏的東西,對了,我們還在這裏算了命的,就是這橋邊,不遠處,好像就是那裏。”戈雅說著順著手給我指了指那個地方。
“算命的說他這輩子吃老婆飯,發家致富都得靠老婆。”
“當時他摟著我說,這輩子可不能給你跑了。”戈雅雙手撐在欄杆上,說這話的時候,無限憧憬。
我歎了一口氣,不知為何,心裏有些憋屈,我從口袋拿出了一支香煙點著。
“那你們怎麼分開了?”
戈雅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她望著遠處歎了一口氣:“總之分開了就是分開了吧,總有分開的原因的。現在也無所謂了,有些東西留不住就放手吧。”
聽著戈雅的話,我知道她還是不想把那個最終的原因說出來,但是我知道,她現在肯定不在意了。
夜色籠罩著恩施城,也籠罩著戈雅的內心深處。
黑色的屋簷將牆角遮蔽住,黑的一塌糊塗,白灰的牆麵,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正在一層層蛻皮,在夜裏撕扯,脫落。
它們在夜裏發出無人問津的聲音,述說著過去的故事,路過的蝴蝶聽得見聲音,路過的人兒你又在哪裏。
我和戈雅隨即回了賓館,和大隊伍彙合,因為第二天行程安排的是去恩施大峽穀,路上也需要兩個半小時,所以大家在附近遊玩了一會兒,就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
“對了,你有行李在我房間,你不拿過去?”戈雅這時候對著我說道。
我搖了搖頭,這個點已經很累了,連澡都不想洗了,所以到了房間,便直接躺在了床上,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房間內的溫度有些低,有些忍不住,在加上外麵好像有人在敲門的聲音,我便睜開了眼睛。
外麵依舊有人在敲門,我看了看手機,已經快要兩點鍾了。
“誰啊?”
“我。”外麵是戈雅的聲音。
我連忙起身打開了房門:“大姐,這都幾點了,你還不睡覺了?”
戈雅這時候從背後拿出了一個筆記本,正是秦晴當初的那個日記本:“你的這個東西很重要吧?掉在我房間了。”
“你看了?”
戈雅點了點頭。
“不是,你為什麼不經過別人同意就看別人東西了?”我有些生氣,那是屬於我和秦晴的秘密,我不想讓別人知道,哪怕是戈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