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因為施嬋母親的認可,或許說是對施嬋人生的一種認可,而變的有味多了,施嬋吃的特別香,和許久未見的親戚夥噓寒問暖。有幾家小孩的親戚,臨走前,施嬋都給塞了紅包。
望向站在門口處的施嬋的母親,眼神裏滿滿的愛意。
或許她在想,當初那個離家出走的姑娘長大了吧。
施嬋家的房子有些老舊,後院的磚瓦破裂了不少。親戚朋友走了之後,房子裏顯得更加空蕩了。
施嬋母親在一邊收拾著碗筷,而我和施嬋則在一邊打著下手,倒也十分融洽。
“嬋兒,過會你和小許去看看你爸,你爸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都已經傷好了,明知道你今天回來,就是不會來,牛脾氣。”施嬋母親在一邊念念叨叨,但是聽的出來,對於施嬋的父親,那裏麵隱含著滿滿的愛。
施嬋在一邊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小時候你特別粘你爸,長大了,你們父女兩溝通也少了,當初你爸也是為你好,哪裏知道你會離家出走,而且一走就是好幾年。”
施嬋母親說道這裏的時候,在一邊歎了一口氣:“你不知道你當初走的時候,你爸快要急瘋了,滿世界的找你,也沒看見你房間裏留的那封信;叫了親戚朋友,打著手電筒,整座山整座山的搜索著你。”
“後來回來看見你房間裏的信了,你爸一個人在你房間呆了一晚上。後來你爸逢到村裏年輕人就說好話,要是在外麵碰見你,或者是你聯係他們了,一定要第一個跟你爸聯係。”施嬋母親一邊洗碗,一邊細說著。
“你爸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其實當初你爸也沒辦法,你弟弟從小身體就不好,當初隔壁鎮李家有錢,而且人家也看得上你,你爸也是為了你弟弟,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說那麼多錢去哪裏借啊。”施嬋母親說道這裏的時候歎了一口氣。
施嬋的眼睛都紅了,她雙手緊緊捏成拳頭樣。
“你也別怪你爸,也別記恨你爸,你爸實在是沒辦法。”施嬋母親歎息著,搖了搖頭。
我看見邊上的施嬋轉身,擦了擦淚水,隨即走了幾步:“媽,我這就和許初去看我爸,您在家忙著,給屋子收拾出來,晚上得睡覺。”
“誒,好嘞。”施嬋母親應諾了一句,隨即自顧自的忙著了自己的事情。
施嬋走出了屋子,小巷子裏有鄉鄰路過,和施嬋打著招呼。施嬋笑著點了點頭,還能一一叫出對方的名字,這些老人,畢竟容貌沒有多變。
她抬起頭望向西邊那陡峭的山峰,下午的太陽透過發絲傾瀉在她的臉上,恍若隔世。
施嬋回頭看了看我,對著我招了招手:“上車吧。”
我笑著過去,上了車:“我們去哪?”
“賞花賞月賞家鄉、、、”施嬋說這句話的時候,竟然噗嗤一聲,自己率先笑出了聲。
我跟著樂了起來,揚起手揮灑向前:“願為小姐馳騁疆場,死不足惜。”
施嬋轉過身子,勾搭著我的肩膀:“可惜了,本小姐不忍心啊。”
我和施嬋兩人對視一眼,相互笑了笑,隨即一腳油門踩開,朝著未知的前方前進。
雖然施嬋此刻表現的特別開心,但是我知道,施嬋內心有多麼的掙紮,多少憎恨。
小鎮雖然不大,不過倒也挺熱鬧,特別是快要臨近傍晚,勞作的人們都回家了,其樂融融的晚飯要開始了。沿路又不少商店前擺著電視,一台影碟機,放映著好幾年前的老電影。老老少少,有人手一個老冰棍的,有人手叼著一支煙的,好不熱鬧。
施嬋說往遠些地方開吧,朝著最高的那處山,我們去看日落。
我點了點頭,將邊上的窗戶打開,晚風呼啦啦的扇在臉上,有些疼,不過卻也疼快。
繞過了一座山時,便能看見遠方有一座山,相比於周邊的群山,明顯高出不少。
“許初,衝上去。”此刻的大道上看不見一輛車,呼啦啦的風聲在耳邊響著,彈奏著過往歲月,一丁點一丁點的敲碎。
我將油門狠狠踩下去,風馳電掣。
“許初。”
“恩?”
“謝謝你伴我如此溫柔,舔舐過往的傷口。”
我想說施嬋能不能不要這麼非主流,這樣我有點不適應,但是這樣會有些別的味道。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這樣不好。
何況我和施嬋並不是如此。
“你看前麵那太陽也還沒有落,終點離著也快到了。走過一些路,熬過一些苦,肯定能到達前方的。”我試著安慰道。
沒有說話,任性的風聲在車裏四處撞擊著。
車子到前麵那座山的時候,我們這才發現,上山的路已經被封了,可能是長久失修的原因,山腳前已經坑坑窪窪的落滿了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