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戈雅是不是在騙我,認識她這麼久了,卻從來沒有見過她有什麼閨蜜,平時就連來找她的朋友都沒有幾個。
因為戈雅走的比較早,我一個人呆在店內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索性便早早收拾關了門。
穿過德意風情街的時候,噴泉那邊有人在賣唱。
那是我第一次聽到這首歌,後來查了歌名才知道,陳粒的《曆曆萬鄉》。
主唱是一個看起來二十歲左右的年輕少年,周遭的幾個小夥伴都染了頭發,隻有他一頭黑,拿著一把吉他,微閉著眼睛站在那裏,給人一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他唱到,若我站在朝陽上,能否脫去昨日的惆悵,單薄語言能否傳達我所有的牽掛,若有天我不複勇往能否堅持走完這一場。
後來聽過原版,不是不好聽,卻始終少了那一種感覺。
原本是女劍客暢意行俠天地間,而那天的那個幹淨的小男生,更有一種漂泊,迷失的感覺。
相對來說,我更喜歡前者,可是後者卻更符合此時的心境。
後來有一年旅行去到麗江,在某個小旅館再次聽到這首歌,已然物是人非。
像是夢裏開花,現出了一個人,模糊的看不清那張臉,你隻知道她在向你招手,然後你向他走過去,卻無限的墜落,跌落懸崖。
我愣在原地,恍惚著。
這時候突然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許初。”
我轉過頭看著眼前的秦晴,半天沒有說話:“你,怎麼在這裏?”
“我就不能逛街?不能買衣裳了?”
我友善的笑著:“能能能,我隻是覺得挺巧的。”
秦晴挎著一個橙色斜跨小方包,穿著一身黑,好些天沒看見,竟然覺得有些瘦了。
“你盯著我幹嘛?”
我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沒有,隻是覺得你變苗條了。”
“是不是也變漂亮了?”秦晴揉了揉自己的臉龐,撒嬌的說道。
這個世上不止有病毒會讓人生病,人也會,從認識秦晴開始,我就中了她的毒。不論認識多久,多麼熟悉,她挑逗我的時候,我還是害羞,還是會不明所以的臉紅。
我眨了眨眼,點了點頭,為了緩解這個尷尬,雙腳在地上比劃著圈圈。
那個青年也唱完了這首歌,沒有掌聲,周圍卻出奇的安靜,隻剩下音樂結尾聲在上空中漂浮著。
“下班了?”
“恩,最近也沒什麼生意,也沒什麼事,所以就給自己放放假。”
“走走聊聊吧,好久沒看見你了,怪想念你的。”秦晴說完,也不管我答應不答應,一把拉著我的手就往前方走去。
“你的店換地方了嗎?”
“恩,之前那棟商鋪被收購了,我們這邊的商家全部都搬位置了。”
“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我有些疑惑的問道。
“怪不得每次路過那邊的時候,都在裝修了,原來是換地方了。”
這句話的言外之意是我經常路過這裏,而且都會關注你。
我很快便打破了這個想法,點了點頭:“是啊,都換了很久了,隻不過最近才裝修好。”
“那你現在還是和那個搭檔一起嗎?”秦晴說的搭檔指的是戈雅。
我點了點頭。
“你們在一起了?”秦晴的這句話很直接,嘴角卻隱約抽動了一下。
我笑著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就算在一起了,到時候我肯定給你消息,你可得給我最大的紅包。”
秦晴眯著眼睛,笑的異常燦爛:“好啊,到時候記得通知我。”
我的那句話隻是開個玩笑,隻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這麼說。
人與人之間的相處,越是到過某一個程度,或是跨過了這一個台階,那麼之後的相處,彼此的感知度就會特別高。能聽見空氣中逐漸凝結的小冰晶,劈裏啪啦的一陣陣脆響。
我和秦晴一路走著,聊了很多。我告訴了秦晴,鄭瘋和遊婉兒分開了。她倒是顯得雲淡風輕:“我一直就不怎麼好看好他們。”
“為什麼?”
“不知道,應該是女人的第六感吧。”
我看了秦晴一眼,無奈的笑了笑:“這也算是原因啊。”
“你可別小瞧這個第六感,真的特別準。”
“那你說一個我聽聽,我倒是像見識見識。”
秦晴食指點了點嘴唇,有些神秘的看向我:“許初。”
“昂?”
“你信不信,我們還有以後?”
我猛地怔在了原地,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恍如隔世,一縷薄紗,隔夢探霓:“別開玩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