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身子虛脫了一半,滿滿的沉入了被雨水淹沒的車底。
我漂浮在車內,望著波光粼粼的水上世界,我好想聽見了有人在哭,接著就是很難受,很難受,所有的所有的沒有了。
我、就這樣。死了嗎?
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的每一個人都在哭,他們都沒有臉,我走過去拍了拍他們,轉過身,又變成了一個個陌生的麵孔,然後對我我,你回來了啊!
我回來了?
難道之前所有所有都是夢嗎?這裏才是真正的世界了。
接著我猛地就睜開了眼睛,四周圍都是雪白的一片,窗簾半開著,外麵陽光甚好,我能聽見車子轟鳴的聲音,不遠處的天空還有飛機劃過,帶著長長的白色尾巴!
這時候我聽見左邊有聲音響動,我就看見有一個護士走了進來,我長著嘴巴想說什麼,說出來的時候卻有些嘶啞。
“小夥子,你可醒了,不容易啊。”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她,我怎麼沒有死了。
護士阿姨走了過來摸了摸我的額頭:“恢複的挺不錯的,你呀,都睡了兩天兩夜了。”
“我沒死嗎?”
這時候阿姨用一隻手掐了掐我的胳膊:“沒死了,你說著好好地!”
我能感覺有些點,我瞅著護士阿姨:“我沒死,我沒死,嗬嗬,沒死。”
這時候護士阿姨站在一邊盯著我:“你小夥子也是運氣好,也不能說你運氣好,你得多虧人家姑娘。”
“姑娘?”
“對啊,就那天跟你一起被困在車內的姑娘。當時救援隊過去,給你撈上來的時候,你都已經沒呼吸了。醫院都準備給你直接拉太平間去了。”
我瞅著護士阿姨一臉期待的聽著。
“人家姑娘就是死活不讓,說你沒死,說你不會死的,說你答應了她好多好多的事情,都沒完成了,怎麼能就死了。那天,我們所有人都放棄你了,可是,就她沒有放棄你,姑娘像是瘋了一般,給你按壓著胸部,給你做人工呼吸,我們一群人看著每一個人上去幫忙,因為都確定你死了。後來我們給姑娘拉開了,有人給你送太平間去了,後來姑娘還是攔不住,就衝了出去,就在太平間門口,姑娘抱著你哭啊,說你是個負心漢,不停的捶打著你。你這條命是她給你喊回來的,後來還真就神奇了,你就猛地咳嗽了起來,這下氣就上來了。”
我在一邊聽著護士阿姨的話,心裏一陣陣說不出來的感覺。
“當時給你又送回來繼續救治,姑娘一個人坐在太平間門口,坐了一個多小時,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小夥子,你得好好的對人家姑娘啊,這要是平常人早就放棄了。”護士阿姨說完正準備走的時候。
這時候門又被推了開,我看著外麵的那個人,笑顏如花。
好像從小到大,我們經曆的離別都是那麼悄無聲息,畢業的時候我們揮揮手,說了再見。後來我們才發現,是真的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了。
我始終相信,那些曾出現在你生命中的人,都有他們出現的道理,帶給你一段溫暖,帶給你一段挫折,告訴你一個道理,給你一段刻苦銘心的記憶。你要知道,這世界那麼大,我們能夠遇見,還能有那麼多的故事,是真的真的不容易,不關乎感性,隻是因為遇見是真的很美麗。
我總是特別害怕“永遠不見”這般字眼,想想,那些叱吒你生命中的人,說不見了,而且是這輩子在也遇不到了,那種感覺就像是拿著刀子一下一下割著你心間的肉,疼到無力,疼到無法呼吸。
那些在你生命裏揚言要走到最後的人,總是在你人生半途就離開了。別輕易的就相信誰就是永久,也別太愛過了頭。
這世界總不會那麼如意,也不會隨著你的意誌走到底,離別,傷感,總會有的,我們能做的,就是帶著那些賜予我們溫暖的人的希冀,迎著冷風,背負著所有,走到你理想的輝煌。
其實後來的後來,事後想起這些事情的時候,我都不知道那天為什麼會是這樣,我會這樣去對待秦晴,明明我已經放棄了她,明明我們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明明我們已經走不到最後了,可是,當秦晴麵臨危險的時候,我還是義無反顧的站了出來。
我隻是知道,這個女人,我曾經拚命了去守護的,這個女人,曾經我愛到無法呼吸。
秦晴看見我的時候,眼睛依舊還是很紅,看的出來是剛哭了的樣子。
我靠在床上,盯著她笑了笑:“我,沒事。”
秦晴盯著我看了許久許久,讓我想起漆黑的夜裏,她就站在那裏,起了很大的風,能吹起她的衣裙,冷的有些可怕,我們好像隔了一整世紀的時光,我就想這樣走過去,然後輕輕的抱住她,在她的耳邊說上一句,愛拉武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