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公子,難怪身手如此之高。雖然他沒真正見過公子之麵,但這銀色的麵具乃是公子的身份代表。自從八年前宮主去世後,暗門門主主位置一直懸空,因其需要特殊身份,現在暗宮內以宮主唯一的徒弟“公子”與三大長老為重,而近三年來,皆是公子獨攬大權,處理一切事物,三大長老也樂得一身輕鬆。
而公子的真實身份,除了三大長老,無其他人知道。
銀白男子那如幽潭深邃的星眸定定瞧著無名,清輝流瀉,一股冷然環繞在那銀白周遭,顯露在麵具之外的冷唇輕輕扯動,飄出一串如春夜薄涼的音符:“任務完成了?”
“屬下有愧辱命!我到達行館之時,滄月王子已被殺害,他身上的‘寂寂山河’圖也被搶走了。我與那人正麵交手,不敵而傷!他武功路數稍嫌詭異,奇且高!”無名頭部輕垂,刀削斧鑿的臉龐刻畫著深邃。
“哦?速度還比暗門快!”語調依舊是不冷不熱,不高不低,緩緩道,淡淡的,卻異常的堅硬。
“雖然他蒙著麵,但看他衣著配飾皆屬上等,身份應該不菲。而且他對行館每一寸地方都極為的熟悉,來去如入無人之境!”無名摸摸手臂上的傷,那人竟能將折扇當利劍!當真高深莫測了。
“確定不是白岐國之人?”那銀白身影淡淡瞟過一眼無名,轉過身望著空蕩蕩的小巷,幽黑的眸子如黑曜石綻出奇光,冰冷的麵具反射出一道道的寒芒,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
“依屬下之見,並非白岐國之人,屬下出來之時遇到的應該才是白岐國之人,與之交手了幾招。”無名如實報告著,自己也是背,東西沒拿到手,還被那慢來的白岐國之人誤以為是在自己身上,又過了幾招,差點死在那裏。
“白岐國之人可也受傷?”
“是的,屬下一劍刺中他大腿處,就是傷愈了也是個跛子。”對方實力明顯沒有之前那個高,以無名受重傷的身手,還能刺中對方並以此逃脫。
“你與蘇悅悅又是如何相識?”那銀白男子突然話鋒一轉,離題千百裏。
無名愣了一下,半晌才反應過來,怎的就突然提起蘇悅悅了。想起蘇悅悅,他的嘴角不自覺微微揚了揚,“屬下重傷,幸得她所救方能保命!”
那所謂的公子點點頭,輕輕踱了一步,“朝廷追查甚是嚴密,你這段時間先別出城,等避過這個風頭,我再另行安排。”
“是!”無名麵無表情地應答著。再抬首,那抹銀白劃了道弧線,消失在蒼茫月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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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的休養生息,上楚淩寒的臉龐和手臂的傷都複原得很好。依舊是他俊美無雙的秦小王爺,依舊意氣風發生龍活虎猶勝當初。
他依諾給悅悅在秦王府弄了一片花園,從宮裏的上林苑監裏領來了無數名花草種子,大手筆地扔給任憑她處理。在花園中開鑿了一個日月形狀的人工水池,裏麵放了各色各樣的漂亮小金魚,又從宮裏皇後最喜愛的荷花池裏“移”了一小部分荷花過來,還額外贈送了悅悅一座小假山來顯示自己有多豁達。用秦小王爺的話說:“哼,有山,有水,有花草樹木,這回滿意了吧!”
花園另一方的空曠草地上,則是木製的兩米高的小秋千,吊索是由藤蔓編織而成,用絲綢鋪墊了兩個小座位,精巧可愛。人坐上去,恍若精靈仙子嬉鬧花叢。
悅悅這下有得忙活了,整天忙上忙下的種花種草種樹,忙得不亦樂乎,然她樂在其中。悅悅自小便對花花草草有種莫名的喜好,一沾便舍不得離開,曾被素傾宇戲稱為小花癡。
外人以為秦小王爺有多麼疼愛他這個剛過門的小王妃,就連皇後也嘖嘖稱好,直誇小三長大了。那天移走荷花之時,皇後是恨不得把整個禦花園都搬來秦王府哄悅悅開心,更扯著上楚淩寒袖子提醒下個月初一要帶悅悅進宮住幾天,那落魄寂寞的樣子,弄得上楚淩寒很是無語,但這也是他最是招架不住的地方。
其實,這次上楚淩寒這麼興師動眾的,除了上次答應悅悅賠她一個花園這個原因之外,最重要的是這幾天恰是他療傷的時間,再不能出現什麼“意外”了,要不然那斷手就再也沒有痊愈的機會。就說從蘇府回來那晚,在治療過程中悅悅看著禦醫把那蜂刺從中拔除時嚷嚷著她也要玩時,便被上楚淩寒毫不留情的叫侍衛將之“請”回房。事後細細一想,他現在全身無一處完好的地方不是拜那個小鬼頭所賜嗎?於是,第二天,上楚淩寒立馬叫人開始動手建造花園,讓那小鬼忙活去,最好就不要記起有他這個人。
然,悅悅逍遙的日子隨著上楚淩寒傷勢一好,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