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笑間,兩人已經在一座豪華的陵墓前停下,看守的士兵一見到蘇傾宇隻是恭敬地行了個禮,便全都退了下去。悅悅有些訝然。需要重兵把守的,無非是皇陵,隻是這皇陵的守衛竟然是哥哥的人。不過轉念一想,哥哥終究曾經是滄月的太子,現在又是暗門的門主,能力卓越,有何是辦不到的。哥哥若想要滄月那帝位,也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也沒人比他更適合滄月那張龍椅。但是這次的同盟,哥哥卻最先表態,選擇了離滄月最遠的東北郡,她也不懂哥哥此舉為何。
蘇傾宇深深望著陵墓的大門,眸光幽深難測,閃爍著點點如流星的光芒。銀白的背影灑泄著殘陽的血紅,竟有種嗜血的落寞。
看了半晌,蘇傾宇一撩衣袍雙膝跪下,重重磕了個響頭,薄唇輕啟,音色涼如水,“悅悅,見過母後!”
不知道為何,悅悅一到這裏便有種很奇怪的感覺,是壓抑,是熟悉,抑或是,害怕。
悅悅整理了下心緒,壓下心頭那抹奇怪的感覺,在蘇傾宇身旁跪下,深深磕了三個響頭。能得哥哥如此尊重的人,又身在滄月皇陵裏麵的,不用想也知道僅有一個人,“素聞哥哥的娘親卿雅王後溫柔賢淑,大方善良,仁義天下,心胸廣闊。值得後人敬仰。”當初聽爹爹訴說哥哥的身世的時候變對卿雅王後萬分的敬仰和佩服,世上女子當如此,何須歎不是男兒身,卻是巾幗不讓須眉。
“母後,宇兒來看您了,宇兒帶悅悅來了,帶著妹妹來了。兜兜轉轉,竟不曾發現尋尋覓覓的人,其實一直都在身旁。這一切想必都是母後的安排。”蘇傾宇再次磕了個響頭,音有淒淒然,不知道是太過傷痛,還是心中壓抑了太多的苦澀。
“哥哥的娘親,便是悅悅的娘親。娘!”悅悅再次行了個禮,這個禮,這聲娘似乎很自然很理所當然。
聽到悅悅甜甜軟軟的一聲“娘”,蘇傾宇的心尖又劃了一下,痛,也欣慰著。嘴角淡淡揚開,深深望了悅悅一眼,目視著陵墓門口緩緩說道:“悅悅,不是因為是哥哥的娘親才是悅悅的娘親。母後是哥哥的娘親,也是悅悅的娘親,是悅悅的,親生娘親。悅悅,你是我的妹妹,我同父同母的妹妹。”
“同父同母的妹妹?”悅悅疑惑地轉頭望著蘇傾宇,卻隻見他那星光點點的星眸閃爍著複雜的情緒。悅悅輕輕一笑,有些領悟地說道,“哥哥不用擔心悅悅的,其實我沒有那麼脆弱。是是非非我不是看不透,隻是不想那麼在乎而已。”想必是哥哥怕她對自己的身份太過在意,怕她夾在他們和慕岩之間難做人。她性子是淡了,但不柔弱,她隻是懶得去表現,或許說,還沒有事值得她去發怒,去計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