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諸臉色煞白,緊緊抓著戰馬不敢讓自己的身子落下。被滾燙的油水燙到,不死也半條命了。看著有些將士躲閃不及躺倒在油中,發出滋滋的響聲,冒起了煙,葉明諸不由得渾身顫抖了一下。這油的溫度能將人燒熟了。
“卑鄙,你究竟是誰?”葉明諸怒氣騰騰地望著上楚淩寒。難怪他一來就覺得奇怪,為什麼西南郡軍的狼煙會如此多,原來是在燒油!自己的戰馬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記住了,我叫上楚淩寒!所謂兵不厭詐,你不也是耍詐才讓林副將大敗而歸,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上楚淩寒冷冷說著,目光犀利地刺向葉明諸,那種眼神,有刺穿人靈魂的魔力。
葉明諸心裏一驚,他用毒讓林副將的軍隊失去強猛的戰鬥力,這個他怎麼會知道?連林副將他們自己想必都沒發現吧。這個人究竟是誰?
上楚淩寒望著眼前的平川平鋪著一層層的屍體,這麼三關下來,白歧軍已經損兵折將一半多了,剩下的也隻是些疲兵,成不了氣候。
“沒有退路了,要想活命就往前衝殺了眼前的敵人!踏著倒下的人的身體就能避免被油燙到,衝!”葉明諸吼著,油水全往後麵流去,雖然天河是平川,地勢卻非常奇怪,明明靠近天山那塊應該地勢比較高,偏偏油水卻望那邊流。
上楚淩寒看著怒吼的白歧軍,如狂獸一般殺來,揮起手中黃色的小旗,頓時戰鼓更為響亮,上楚淩寒身後的兵將刀劍出鞘,戰戟握緊,隨著上楚淩寒的戰馬—絕影仰頭嘶鳴往前奔馳而出,也瞬間往前衝,氣勢凶猛,煞那間地動山搖,塵埃遍野。
兩軍真正意義上的交鋒上了,黃褐色的戰甲和暗紅色的戰甲瞬間混到了一塊,手起刀落,血濺四方,戰馬嘶鳴,刀劍喑啞,呐喊如雷。兩邊看似混亂,卻保留著一定的陣法隊形廝殺著。那染紅了晴空的血,分不清是你,是我,是誰;那飄散在風中的哀鳴,聽不出是你,是我,是誰在。隻知道,白茫茫的天山,被一陣血紅的迷霧阻隔著,白,白得如此透明純淨,紅,紅得如此妖豔詭異。
上楚淩寒的臉龐始終是麵無表情的,隻是穩坐在絕影身上,讓手中的長劍一道道劃過,銀白的劍身塗上了厚厚的血水,仰天一甩,在空中灑落,猶如下了一場冷入心扉的血雨。這便是戰爭,不是你死便是我活,這血紅得如六年前天晗皇宮裏的那堆血泊,埋在心頭的那堆血泊。